岳母的水深又滑又多喷了
岳母的水深又滑又多喷了
这话可不是我瞎编的,是上周六在我家厨房里,我媳妇举着个漏水的水壶,扯着嗓子喊出来的。她嘴里的“岳母”,当然就是我妈。而“水深又滑又多喷”,说的是我妈那一手包饺子的绝活。
我们家包饺子,那可真是件大事儿。尤其是我妈一来,阵仗就更不一样了。她总说,饺子馅儿是饺子的魂儿,这魂儿要是没养好,那饺子皮再漂亮也是白搭。她调馅儿,从来不用现成的肉糜,非得自己买回上好的前腿肉,一刀一刀地剁。那声音“咚咚咚”的,听着就踏实。她说,机器绞的肉,没了筋骨,吃起来像团泥。自己剁的,肉纤维还在,口感才活泛。
关键的功夫,就在这打水上。我妈有个宝贝,是个带盖的大瓷盆。肉馅剁好了,她就往里加调料,然后,就开始她那神秘的“打水”工序。不是一股脑儿倒水进去,而是捏着小碗,沿着盆边,一点点地往里“点”水。一边点,一边用筷子朝着一个方向,不停地搅。那架势,不像在做饭,倒像在练什么内家功夫。
“妈,你这加的是啥水啊?”我好奇地问过。她神秘一笑:“就是普通的凉白开,里头化了点儿盐和葱姜花椒水。可这水怎么进去,进去多少,什么时候进,就有讲究了。”她说,水要分次加,每次都得等肉把上次的水“吃”进去了,再加下一次。水太少,馅儿发干发柴,像嚼木头渣子;水太多,馅儿就澥了,包都包不住。这中间的分寸,全凭手上感觉,眼睛看馅儿的色泽和黏稠度。
那滑、那润、那口爆汁的鲜
水打足了,馅儿就活起来了。你看那肉馅,亮晶晶、颤巍巍的,用筷子挑起来,能拉出黏丝儿,却又不松散。我妈说,这就叫“上劲”了。这时候再拌上切好的蔬菜,油的香气、菜的清气,全都锁在那汪“水”里。
等到饺子下了锅,煮熟了捞上来,白胖胖的,像一群小元宝。这时候,我媳妇喊的那句就应验了。你一口咬下去,先是面皮的麦香,紧接着,馅儿里的汤汁“滋”地一下就喷涌出来,烫嘴,但鲜得让人舍不得吐。那肉馅,因为吸饱了水,异常滑嫩,几乎不用嚼,就在舌尖上化开了。又滑,又润,那汤汁多得呀,一不小心真能从嘴角流出来。怪不得我媳妇嚷嚷“多喷了”。
我以前总觉得,做饭嘛,差不多就行。可看着我妈调馅儿,我忽然觉得,这哪里只是做饭,这分明是一种生活的“分寸感”。就像那打水,一点一点地加,耐心地搅,让食材慢慢吸收,慢慢融合,最后达到一个饱满又和谐的平衡点。水少了,生活干巴无味;水多了,又撑不住形状,成了一滩散沙。这“汤鲜馅滑”的滋味,不就是在这“不多不少、恰到好处”的拿捏里出来的吗?
如今,我也试着跟我妈学这手。站在厨房里,拿着筷子,一圈一圈地搅着盆里的肉馅,看着清水一点点被吸收,肉馅变得油润光亮。这个过程很慢,需要耐心,但心里特别静。也许,我学的不只是怎么让饺子“多喷点汁”,而是学着怎么像我妈那样,往日子里,也一点点地加入耐心、加入心意,把普通的日子,调理得有滋有味,饱满而润泽。这“汤鲜馅滑”的饺子,吃的是一份手艺,更是一份过日子的心劲儿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