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窥操操
偷窥操操
老张最近有点不对劲。他总是一个人窝在阳台角落，手里攥着那个旧望远镜，一待就是半个钟头。起初，他老婆以为他在看鸟。这片老小区，绿化不错，偶尔是有几只麻雀、白头鹎飞来。可渐渐地，她发现不对劲——老张看鸟，怎么嘴角老是挂着一丝笑，那笑吧，说不上来，有点紧，还有点……贼。
“又看你的宝贝鸟儿呢？”老婆擦着手从厨房出来，半开玩笑地问。老张肩膀一抖，像被吓了一跳，望远镜差点脱手。“啊……嗯，对，看鸟，看鸟。”他答得飞快，眼神却飘着，不敢和老婆对视。这哪是看鸟，这分明是心里有鬼。老婆心里嘀咕，但没戳破。过日子嘛，有时候窗户纸太薄，一捅就漏风。
老张看的，确实不是鸟。他看的是对面楼。准确说，是对面楼五层那户新搬来的年轻夫妻。人家阳台敞亮，摆了几盆绿萝，晚上常不拉窗帘。老张的望远镜，就从看绿萝叶子，慢慢看到了人家的客厅，再不小心，瞥见了卧室一角。一开始真是“不小心”。可这“不小心”有了第一次，就像心里钻进了蚂蚁，痒痒的，总想着第二次。他知道这不对，这叫“窥私欲”，上不得台面。每次放下望远镜，他都骂自己，老不正经，像个阴暗角落里的老鼠。
可骂归骂，第二天，脚又不听使唤地挪到阳台。那种感觉很奇怪，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一场无声电影，自己是唯一的观众，安全，又带着一种扭曲的掌控感。别人的生活碎片，成了他平淡日子里的盐。他记住了那家男人爱穿什么颜色的睡衣，女人习惯在沙发哪个位置看书。这些碎片拼凑不出完整的故事，却让他上了瘾。
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。那晚雷声大，对面夫妻大概以为没人会在这种天气“看风景”，窗帘没拉严实。老张鬼使神差地又举起了望远镜。镜头里，小两口似乎在争执，女人肩膀耸动，像是在哭。男人烦躁地抓头发，背对着窗户。老张的心揪了一下，那点窥探带来的廉价快感，瞬间没了。他看见的，不再是猎奇的画面，而是具体的人的烦恼，是和他一样，会被生活硌疼的真实。
也就在那时，他镜头一晃，猛然看到斜下方四楼的窗户里，一个模糊的人影，似乎也正朝着对面楼的方向望着。老张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慌忙放下镜子，背心冒出一层冷汗。原来，自己躲在暗处看风景，也可能成了别人眼里风景的一部分？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不自在。
从那以后，老张的望远镜，真用来看鸟了。他甚至还买了本观鸟手册，认得了几种以前叫不出名字的鸟。阳台还是那个阳台，角度没变，但心里的方向彻底转了。他偶尔还会下意识瞟一眼对面五楼，但人家现在记得拉窗帘了，严严实实的。老张反而觉得挺好，踏实。
有天傍晚，夕阳挺好，他在阳台给花浇水，无意中抬头，看见对面五楼那对夫妻，也正并肩站在自家阳台，指着天边一抹晚霞，有说有笑。老张看了一眼，就收回了目光，低头摆弄他的月季。那一刻他心里挺平静的。有些窗户，不该强行去打开；有些距离，或许才是真正的尊重。自家的阳台，看看天，看看云，吹吹风，就挺好。这心里的“操操”——那些蠢蠢欲动的、见不得光的念头，总算被他自个儿，给按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