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陆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缘在安陆
安陆的黄昏总是带着点儿说不清的味道,老街那排梧桐树把夕阳剪得细碎,洒在青石板上像撒了一把旧铜钱。我蹲在巷口看卖糖人的老头做凤凰,翅膀还没成型呢,就听见隔壁茶馆有人扯着嗓子说:“现在一百块能干啥?在我们这儿还能遇见爱情。”
这话听着像开玩笑,可仔细琢磨又有点儿意思。刚过完二十二岁生日的小慧在护城河边开奶茶店,每天下午四点准时有个穿工装的小伙子来买珍珠奶茶。从来不要加料,就最基础的那款,扫码付款时手机总是贴得很近——后来才知道他连续扫了叁个月店里的红包,愣是把十二块的奶茶扫成了九块五。
百元情缘在安陆
小伙子叫阿杰,在汽修厂当学徒。有回小慧的电动车在半路抛锚,刚好是他拎着工具箱跑来帮忙。换轴承的时候额头的汗滴在柏油路上,瞬间就蒸发了。修完车非要请小慧吃麻辣烫,两人坐在塑料凳上数签子,最后结账九十叁块。阿杰掏出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,老板找零的七枚硬币在收银盘里叮当响。
这大概就是安陆附近100块钱的爱情最真实的模样。没有电影院包厢里的爆米花,也没有商场专柜的香水味,但在老城墙根下分食的炸豆腐,河边长椅分享的蓝牙耳机,还有永远凑不够起送费的外卖订单——这些需要拆开计算的生活碎片,反而让感情显得格外结实。
我认识在菜场摆摊的春燕姐更绝。她丈夫每天收摊前都会去买对面糕点铺的桃酥,八年雷打不动。有回我好奇问价,老板边装纸包边说:“零卖六块,他买永远五块。”后来才听说,当年春燕姐嫁过来时说过最爱吃这口,现在那男人每天从卖不完的菜里挑出两根品相最好的黄瓜,非要跟糕点老板以物易物。
其实算算账,在安陆这样的地方,一百元能拆成二十次过桥米线,能买五十个面窝,能在新华书店的咖啡角混五个下午。要是碰上心意相通的人,这些零钱就像撒进土壤的种子,不知不觉就长成了遮阴的大树。西街裁缝铺的梅姨至今留着叁十年前的电影票根,当年她对象在纺织厂加班叁天,就为凑够两张《庐山恋》的电影票钱。
现在年轻人总说安陆附近100块钱的爱情太寒酸,可感情这事儿哪能光看标价。南城物流公司的小两口今年刚添了宝宝,结婚时用的喜糖还是去汉正街批发的散装巧克力。但每次看见他们推着婴儿车在江滩散步,夕阳把叁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你会觉得那些精致包装的礼物反而轻飘飘的。
护城河边的柳树又冒了新芽,小慧的奶茶店最近推出了第二杯半价。阿杰现在还是每天来,不过会把多出来的六块钱塞进柜台下的储蓄罐。罐子上贴着 handwritten 的便利贴:“等攒够了,带你去武大看樱花。”玻璃罐里的硬币晃起来,声音比婚礼进行曲还动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