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批 强制 囚禁 多肉 玩具
疯批 强制 囚禁 多肉 玩具
林默推开那扇厚重的铁门时,手是抖的。钥匙在她手里攥得发烫,咔哒一声,锁舌弹开的响动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门后不是什么刑房,也没有想象中那些骇人的器具。相反,夕阳正从一扇高而窄的窗斜斜地照进来,给满屋子的植物镀了层暖金色的边。
那真的是满屋子。从墙角到天花板,层层迭迭的木架上,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多肉植物。肥厚的叶片饱满得快要胀开,有的像拢着的莲花,有的像伸出的胖手指,在光里透出玉一样的质感,青的、粉的、紫的,安静地呼吸着。空气里有股淡淡的土腥味,混着植物本身清涩的气息。
“喜欢吗?”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平静,甚至算得上温和。林默猛地回头,周屿就倚在门框上,双手插在裤兜里,看着她。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,袖子挽到小臂,像个刚下课的大学生。可林默知道不是。她脚踝上那个精致的银色细链,另一头就栓在靠墙的一个沉重铁环上,长度刚好够她在屋里活动,却绝对够不到门。
“你管这叫‘喜欢’?”林默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干,她指了指脚踝,“周屿,你这是非法拘禁。”
“是吗?”周屿走进来,随手拨弄了一下手边一盆生石花,那些小石头似的植物憨态可掬。“我提供了住所、食物,还有你最喜欢的……这些‘小玩具’。”他特意在“玩具”两个字上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些多肉。“法律条文,有时候界定起来很模糊。比如,一个精神状况不稳定、有自毁倾向的人,她的监护人采取必要的保护性措施……”
“我不是疯子!你才是!”林默冲口而出。
周屿笑了,走到她面前,伸手想碰她的脸,林默偏头躲开了。他的手停在半空,也不恼,转而指向架子最高处一盆巨大的玉扇。“你看它,长得多好。刚来的时候,叶片干瘪,根也烂了。现在呢?它离不开这个环境了,特定的光,特定的水,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。但它活得比谁都好。”
林默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。他话里的意思,她听懂了。这些多肉,这些他精心搜集、培育的“玩具”,就是他理论的证明。他给她看这些生命如何在他的“控制”下变得丰盈、美丽、依赖。
日子像粘稠的糖浆一样缓慢流动。林默试过尖叫,试过绝食,试过砸烂那些盆盆罐罐。周屿只是安静地收拾,第二天,新的、更漂亮的植株又会出现在原位。他甚至教她怎么叶插,怎么配土,怎么观察那些细微的生长迹象。他的偏执,丝丝缕缕渗透进来。他不在的时候,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这片过于蓬勃的、沉默的绿色。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去看那片桃蛋是不是又红了一点,那团法师是不是爆了新的头。
这是一种更柔软的囚禁。没有镣铐的哐当作响,只有生命悄然生长的气息。没有黑暗的恐吓,只有过于充足的、被他精确计算过的阳光。他拆掉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,却用另一种充满生命感的“玩具”填满了每一寸空间。她愤怒,但愤怒在日复一日的、安静到可怕的照料中,被慢慢磨钝。
直到那天,周屿带来一盆小小的、刚砍下的乌木黑檀汁侧芽,切口还新鲜着。“给你,”他说,“从今天起,它是你的了。由你决定它能不能活,活成什么样。”
林默盯着那棵幼小的植物,它那么脆弱,又那么顽强,蕴含着所有长成一棵霸气乌木的可能性。她忽然明白,这才是他“强制”的最终形态。他给了她一个世界,一个缩小的、完全由他设定的世界,然后,把她变成这个世界里,另一个需要为他负责的“生命”的看守者。
她接过那个小小的陶盆,指尖碰到微凉的土壤。窗外,夕阳又一次把架子上的多肉染成暖金色,那些肥厚的叶片影子拉得老长,印在墙上,像一片无声的、温柔的牢笼。她低下头,看着手心那一点脆弱的绿,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被拯救,还是在被一种更彻底的方式,慢慢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