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操人人操人人人人操人人
人人操人人操人人人人操人人
那天在街角，我听见两个大爷蹲在树下闲聊。一个说：“这年头，谁不操心谁啊？儿子操心孙子，老板操心员工，连隔壁老王都操心我家狗咋还没找对象。”另一个嘬了口烟，慢悠悠吐出来：“可不是嘛，人人操着别人的心，人人被别人操着心，这日子，就跟那磨盘似的，转得人晕头转向。”这话糙理不糙，我听着，脚底下像生了根，半天没挪步。
想想还真是。我们好像活在一张巨大无比的“操心网”里。早晨一睁眼，先操心孩子早餐吃没吃，路上堵不堵车；到了单位，操心项目进度、同事关系、领导脸色；午饭刷手机，开始操心国际形势、明星八卦、房价涨跌；晚上躺下了，还得操心父母身体、朋友借钱、自己那点遥遥无期的理想。这一天天，心思像蒲公英，风一吹，全散到别人身上去了。自己的根呢？反倒有点顾不上了。
这“操心来操心去”，有时候是温情。父母对孩子那份牵肠挂肚，朋友之间雪中送炭的惦记，那是人与人之间最朴实的纽带。可这根弦要是绷得太紧，味儿就变了。变成了比较，变成了焦虑，甚至变成了控制。你看那家长群里，比成绩、比特长，比谁家孩子更“像样”；酒桌饭局上，比收入、比地位，比谁活得更有“排场”。我们仿佛不是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跑步，而是在一座巨大的、透明的擂台上，互相盯着，互相较着劲。
更微妙的是，我们常常在用“操心”别人，来逃避面对自己。朋友的恋爱谈得一团糟，你能分析得头头是道；公司的战略你觉得漏洞百出，说起来滔滔不绝。可一转头，自己生活里那片狼藉，那个一直想改又改不掉的坏习惯，那件一直想做又没勇气开始的事，却选择性地“看不见”了。对他人的过度关注，有时候像一面镜子，照出的恰恰是我们自己内心的慌乱和无处安放的精力。
这让我想起以前村里打水的轱辘。一桶上来，一桶下去，平衡好了，井水源源不断。人心也像那轱辘，光顾着往外送“操心”这桶水，忘了也得给自己这头留点“关顾”的余地。失衡了，人就容易枯竭，容易烦躁，看什么都带着一股莫名的火气。这份“关顾”自己，不是自私，而是像给手机充电，你得先保证自己有电，才能好好给别人拍照、通话。
那么，这张“操心网”就挣不脱了吗？倒也不是。关键或许在于，把那份随波逐流、漫无目的的“瞎操心”，变成一份更清醒、更有界限的“关注”。别人的路，我们可以关心，但不必替他走；别人的选择，我们可以旁观，但不必替他急。把泼洒出去的心力，收拢一些回来，浇灌自己的园地。当你自己的根扎稳了，枝叶长开了，反而能给出更踏实、更有力量的荫凉。
天色暗下来，两个大爷拍拍屁股起身，各自回家。街灯一盏盏亮起，照亮的是每一条不同的归途。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的光，温暖而独立。或许，最好的状态就是：我们彼此照耀，但不必相互捆绑；我们相互关心，但依然各自生长。在这逃不开的“人人操人人”的世间，找到那么一个分寸，既不负深情的牵挂，也不辜负独一无二的自己。这日子，大概就能过得松快些、踏实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