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胸襦裙裤下开叉爪犯
齐胸襦裙裤下开叉爪犯
老张头蹲在村口的大槐树下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，眯着眼看远处田埂上走过几个年轻姑娘。那衣裳，花花绿绿的，裙子不像裙子，裤子不像裤子，下摆还开着高高的叉，风一吹，里头穿的什么“安全裤”若隐若现。他啐了一口，嘴里嘟囔：“这成何体统！搁我们那会儿，这叫‘爪犯’！”旁边下棋的李老汉头也不抬：“你懂啥，人家那叫‘齐胸襦裙’，现在城里小姑娘兴这个，说是‘汉服’。”
“汉服？”老张头鼻子里哼出一股浓烟，“汉服我见过戏台上演的，那是宽袍大袖，行不动裙，笑不露齿。你这……你这裙子下头直接连着条开叉裤，走路生风，腿都看得见影子，老祖宗看了不得气得从坟里跳起来？”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这“齐胸襦裙”的名字听着古雅，可这“裤下开叉”的形制，到底是从哪个古画里爬出来的？他记得孙子玩的那个什么游戏，里头的女侠客倒是常这么穿。
其实啊，老张头的困惑，不少人也都有。这几年“汉服热”像野火似的烧遍了大小城市。年轻人觉得美，觉得这是文化自信，穿着逛街、拍照、参加活动，图的就是个好看和开心。可这热闹里头，学问就大了。市面上很多衣服，为了追求方便、凉快，或者纯粹为了显得腿长、飘逸，就出现了各种改良。齐胸襦裙下面配上一条两侧高开叉的裤子，走起路来裤腿飘荡，确实有种独特的利落和时尚感。商家给它起的名头也响亮，常和“复原”、“传统”沾边。
但这里头，就引出了一个挺核心的词儿——形制。啥是形制？简单说，就是古代衣服的基本款式和结构规矩。哪个朝代，哪种身份，穿什么样式，用什么布料，甚至系带怎么打，都有它的一套说法，马虎不得。这就像是房子的地基和梁柱，你不能因为觉得罗马柱好看，就硬安到苏州园林的亭子上去，那看着就别扭，成了“四不像”。
老张头嘴里的“爪犯”，虽然是个土话，带点儿老古板的偏见，却歪打正着地指出了一个现象：有些衣服，只是借了传统服饰的一个名字、一点颜色，然后在现代审美的指挥棒下，自由发挥，做了大胆的裁剪。你说它完全是胡来吧，它又有那么点传统的影子；你说它是传统吧，老祖宗翻遍典籍可能也认不出这是自家衣裳。
这倒不是说改良就一定不好。时代在变，服饰总要适应现代人的生活。穿着厚重的叁层曲裾深衣去挤地铁上班，那显然不现实。很多改良汉服，加入了现代面料、简化了穿法，让更多人能轻松地接触、喜欢上这种风格，功劳不小。但怕就怕在，一些商家和爱好者，把这种“自由发挥”的产物，言之凿凿地说成是“正宗古代某朝某代”的款式，那就有点误导人了。
所以说，喜欢一件裙子，觉得它漂亮，大大方方穿，这没问题。但要是真想走近点传统文化，不妨也多一分好奇。下次再看到“齐胸襦裙”或者别的什么古风衣裳，除了欣赏它的配色和绣花，也可以琢磨琢磨：这衣服的形制，到底有没有点儿历史的根脚？它的演变，反映了我们当下一种怎样的审美和需求？
风又吹过田埂，那几个姑娘走远了，欢笑声洒了一路。老张头磕磕烟杆，站起身，背着手往家走。他依然觉得那裤子开叉太高，但心里那点固执的怒气，好像被刚才自己那一通胡思乱想吹散了些。或许，衣服和人一样，都在时间里慢慢走着，变着样子。有些东西要守住根本，有些东西，就让它随着风，飘一飘也好。只要穿的人高兴，看的人呢，也多一点理解的心思，这大概就够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