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摸小兔兔一边喘气小作文
一边摸小兔兔一边喘气小作文
这事儿得从上周六下午说起。我蹲在宠物店的笼子前头，盯着那只灰扑扑的垂耳兔，它正慢悠悠嚼着苜蓿草，叁瓣嘴一动一动。笼子标签上写着“安哥拉混种，叁个月大，性格温顺”。我隔着铁丝网伸进一根手指，它居然凑过来，湿漉漉的鼻尖碰了碰我的指尖——就那一瞬间，我心里像被羽毛搔了一下，痒痒的。得，就它了。
拎着笼子回家路上，我给它起了个名儿叫“毛豆”。名字挺土气是吧？可它那身灰里带褐的毛，蜷起来真像没剥壳的毛豆。到家头两天，毛豆怯生生的，只敢在角落缩着。我每天下班就蹲在它窝边，递菜叶子，轻声细语说话。到第叁天晚上，它终于蹦跶着过来，用脑袋顶了顶我手心。
摸兔子这事儿，会上瘾。尤其是它放松的时候，整个身子软成一团棉花，耳朵温顺地贴在背上。我盘腿坐在地板上，手指陷进它后背厚厚的绒毛里，能感觉到皮肤下细微的骨骼，还有那颗小心脏扑通、扑通跳得飞快。这时候我自己的呼吸也不知不觉慢下来，好像跟那小小的心跳声找到同一个节奏了。工作里憋着的那股烦闷气，就这么顺着指尖溜走了。
可事情总有另一面。毛豆有个怪脾气——它见不得塑料袋子响。那天我提着超市买的蔬菜进门，塑料袋窸窸窣窣一响，它突然在笼子里炸了毛，后腿拼命蹬着底盘，撞得笼子哐哐响。我赶紧扔下袋子去看它，只见它胸口剧烈起伏着，小鼻子抽动得飞快，那双红宝石似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。我伸手想安抚，它却猛地躲开，背对着我缩成颤抖的一团。
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，这柔软的小生命心里，也藏着我看不见的惊涛骇浪。我隔着笼子陪它坐了半个钟头，等它呼吸渐渐平缓，才试着打开笼门。它迟疑了很久，终于慢慢挪出来，趴在我腿边。我轻轻顺着它的背脊摸，从脑袋一直捋到圆滚滚的尾巴根，一遍又一遍。它的呼吸声逐渐和我手掌的节奏同步了，热乎乎的小身体贴着我的膝盖。
人和动物的情感纽带，有时候就建立在这些细微的同步里。不需要说话，不需要解释，就是心跳贴着心跳，呼吸迭着呼吸。毛豆教会我的事挺简单的：活着嘛，谁还没点害怕的东西？重要的是慌张过后，还能找到让你安心喘口气的角落。
现在每天晚上，我和毛豆都有个固定节目。关掉电视，熄了刺眼的顶灯，只留沙发旁那盏暖黄的落地灯。我坐在地垫上，它蹦过来，熟练地把前爪搭在我腿上。我的手从它耳根开始摸，顺着脊椎的弧度往下，能感觉到它肌肉一点点放松下来。有时候我白天忙得连轴转，回家时还带着一身躁意，可摸着摸着，自己的呼吸也不知不觉深长了——好像把胸腔里那些浑浊的气都给慢慢置换出去了。
窗外的车流声远了，手机消息提示音也调静音了。这二十平米的小客厅里，就剩下一人一兔的呼吸声，还有手指穿过绒毛的沙沙轻响。毛豆偶尔会抬头，用鼻子碰碰我的手腕，湿漉漉的触感。我猜它大概是想说：嘿，别喘那么急，你看我，不也好好儿的吗？
养宠物的人大概都懂这种时刻。不是你在照顾它，是它在教你重新学习呼吸——学习如何在一团乱麻的日子里，找到一个柔软的支点，慢慢地、深深地把气喘匀了。毛豆现在睡在我脚边的草窝里，肚子一起一伏的。我写完这些字，关掉电脑，准备再去摸摸它温热的背脊。明天又是新的忙碌，但至少我知道，回家有只小兔兔在等着，和我一起完成这场静悄悄的呼吸练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