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大学生的特舒殊服5
女大学生的特殊服装
宿舍门被轻轻推开的时候,小雨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口。那身衣服确实挺扎眼——深蓝色的制服,肩膀上带着几道银边,袖口收得紧紧的,料子挺括得能听见摩擦的窸窣声。这不是她平常穿的卫衣牛仔裤,也不是为了面试准备的西装套裙。室友小薇“哇”了一声,围着转了一圈,半开玩笑地问:“你这是要去哪个特殊单位报到啊?”
小雨笑了笑,没直接回答。她自己也说不太清,为什么会对这身行头这么上心。上周去那个“城市记忆档案馆”做志愿者,负责接待的老馆长看她有兴趣,便从里间拿出了这套衣服。“这是早年咱们市里第一批公交售票员的制服,”老馆长说,手指轻轻拂过那些银边,“那时候啊,这身衣服可神气了。”
衣服是改制前的老物件,保存得却很好。小雨接过来的时候,感觉手里沉甸甸的,不光是布料的分量。她忽然想起奶奶家里那些泛黄的老照片,照片里的年轻姑娘,好像也穿着类似款式的衣服,站在那种两截式的公交车门前,笑容干净又明朗。
今天档案馆有个小型的社区展览,老馆长问她愿不愿意穿上这身,在展板旁边给参观的居民讲讲。小雨一口答应了。她花了好一会儿工夫研究怎么系扣子,怎么把帽子戴得端正。镜子里的自己,好像有点陌生,但又奇异地连接上了某种很遥远的东西。
到了展览现场,效果出乎意料。几位上了年纪的阿姨叔叔,远远看见她这身打扮,眼睛就亮了起来,主动凑过来。“姑娘,你这身……哎呀,跟我当年一模一样!”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姨声音提高了些,指着小雨的肩膀,“就是这个徽记!我十八岁上班,第一件事就是发到这身衣服,爱惜得不得了。”
小雨原本只是准备背一下档案馆提供的讲解词。可看着眼前阿姨兴奋的神情,她的话也自然了起来。她不再是复述资料,而是成了倾听者和提问者。“阿姨,那您当年售票,车上最常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啊?”“叔叔,您说那时票夹子长什么样?”
围绕着这身特殊服装,记忆的闸门好像被打开了。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,说起了车厢里的烟火气,说起了用了几十年的打票钳,说起了因为常年撕票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指尖。小雨静静地听着,偶尔整理一下自己挺括的袖口。她忽然觉得,这身衣服像一把钥匙,无意间打开了一间装满故事的房间。
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,被奶奶牵着手,好奇地摸了摸小雨制服的下摆。奶奶轻声对孩子说:“奶奶年轻的时候,就是穿这样的衣服上班的。”那一刻,小雨看到了一种很清晰的传递。衣服不再只是一套特殊服装,它成了一个坐标,让不同时代的人,瞬间找到了共同的语言。
展览快结束时,老馆长走过来,看了看小雨依旧笔挺的衣领,点点头说:“衣服啊,得有魂。穿在人身上,活起来,它的故事才算没断。”小雨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特别的装扮,最初的那点不自在早就没了。她好像短暂地成为了一个中介,一个活化的展示品,让一段对于劳动、对于城市脉动的记忆,变得可观、可感,甚至可触碰。
回学校的路上,傍晚的风吹过来,制服外套微微鼓动。小雨没急着换下它。她想,所谓特殊,未必是标新立异。有时候,它恰恰是通往普通、通往无数人真实生活过痕迹的那扇门。这身衣服明天就要归还档案馆,但今天它包裹着的这段经历,大概会留在她身上很久,就像那些银边,被岁月摩挲过,反而透出更润泽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