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青霞也拍过的三 梦中人
林青霞也拍过的三 梦中人
说来也巧，前几天翻旧杂志，又看到那张经典剧照。林青霞一袭红衣，在水边回头，眼神里有说不清的东西。照片底下印着小小的片名：《梦中人》。心里咯噔一下，这片子，怕是有不少人只听过名字，没真正看过吧？
其实啊，林青霞这部《梦中人》，是1986年的电影。讲的是乐团指挥家，总被一个跨越千年的梦境缠绕，梦里有个秦代女子。直到他在香港遇见一位模样酷似梦中人的女售货员，一段前世今生的纠葛便扯开了。片子披着爱情的外衣，骨子里却在探讨记忆、轮回和身份的执念。那时候的港片，真是什么都敢拍，什么都带着点哲学味儿。
可我今天想聊的，倒不全是这部电影本身。而是这个“梦中人”的意象，在林青霞的生涯里，好像不止出现一次，细细琢磨，竟像有叁个不同的影子，迭在她身上。
这第一个“梦中人”，当然是电影里那个。林青霞演的女售货员，被前世记忆突袭，生活陡然失序。她那种从困惑、抗拒到逐渐接纳的恍惚状态，演得极其细腻。你看她的时候，会觉得，哦，原来大美人不止会美，也会脆弱和迷惘。这个角色，像是她转型期的一个特殊注脚，从纯粹的武侠仙子，开始触碰更幽微的内心戏。
但第二个“梦中人”，或许就是林青霞自己。很长一段时间，她对于整个华语影坛，对于几代观众，何尝不就是一个“梦中人”呢？想想看，东方不败饮酒的狂放，邱莫言藏于帽檐下的深情，还有无数琼瑶片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。这些角色构成了一个完美的、遥不可及的梦。我们通过银幕痴迷的，是那个被光影塑造的幻象，一个集体记忆中的符号。她活成了别人的梦，这其中的滋味，恐怕只有当事人知晓了。
这么一想，就引出了第叁个“梦中人”——那个可能存在于她私人世界的“梦”。是褪去明星光环后，对平凡生活的某种向往？还是对艺术表达的另一重追求？看她后来写作、练字，从容老去，似乎是在主动从那个被观看的“大梦”里走出来，去寻一些更实在的、属于自己的东西。这第叁种“梦中人”，更私密，也更难被外人看清，却可能是最真实的一个。
所以说，一部《梦中人》，像一把钥匙。它打开的不只是一部冷门电影的门，更是窥见了林青霞作为演员的某种探索，以及她与时代、与观众之间那种奇特的镜像关系。我们看她演的梦，她也活在我们的梦中，同时，她大概也有自己未曾抵达的梦乡。
如今再回头看，那些胶片里的爱恨痴缠，戏外的浮沉名声，都慢慢淡了。留下的，是一个角色，一个演员，和“梦中人”这个充满遐想的词，叁者之间耐人寻味的互文。这大概就是经典电影的魅力吧，隔了这么多年，还能让你停下，琢磨点儿什么。至于究竟琢磨出什么，那就看各人的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