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女子学院后街喝茶,女子学院后街茶馆小憩
那个飘着茶香的转角
周末午后闲着没事,我又溜达到了上海女子学院后街。这条路我熟得很,读书时常来,现在工作了还是爱往这儿钻。街口那家奶茶店换了叁四轮招牌,唯独巷子深处的“闲月茶馆”十几年如一日地开着,木招牌上的金漆都褪成淡黄色了。
撩开蓝印花布门帘,王阿姨正踮脚给吊兰喷水。她是茶馆老板,我大一时她就在这儿。“老位置给你留着呢。”她头也没回,水壶往墙角君子兰一转,“今年新到的凤凰单丛,给你泡上了?”
临窗的榆木桌被阳光晒得发烫,粗陶茶壶嘴冒着丝丝白气。我盯着茶叶在杯里打转,忽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推门时的情形——那时王阿姨头发还没这么灰白,而我正为失恋哭得眼睛红肿。“喝杯茶,什么坎儿过不去?”她当时就这么说着,递来跟今天一模一样的蜜黄色茶汤。
两个女学生抱着书走进来,马尾辫姑娘压低声音:“论文改到第叁稿了...”她的同伴轻轻碰了碰她的茶杯:“先喝茶,导师不是说休息好了才能改好吗?”
窗外的香樟树哗啦啦响,我忽然意识到,这条后街像个时间胶囊。那些在茶馆里纠结过论文的姑娘,现在可能正在陆家嘴的会议室里陈述方案;那些在这分享过心事的闺蜜,或许正在产房外等待新生命诞生。而这张茶桌见证过太多这样的成长,就像王阿姨常说的:“茶叶沉下去,日子就浮上来了。”
穿汉服的姑娘在角落直播,镜头小心避开其他客人。她边碾茶粉边轻声讲解:“宋代点茶要七次注水...”王阿姨送茶点时特意绕开镜头,回来时对我眨眨眼:“现在年轻人真会玩,我当年就拿个大茶缸给你们倒水。”
斜阳把树影拉得老长时,茶已续到第叁泡。隔壁桌的女生收起笔记本电脑,茶杯下压着两张钞票——这是老客人才懂的规矩,王阿姨从不催账。我推开茶杯站起来,瓷杯底在木桌上磕出轻响,像给这个下午画上句号。
门帘落下时,我听见王阿姨在里屋哼评弹。凤凰单丛的回甘还缠在舌尖,忽然觉得,所谓岁月静好,大概就是知道有个地方永远为你温着茶。就像女子学院后街茶馆小憩的时光,无论过多久,推开那扇门,你还是当年那个能被一杯茶治愈的年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