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人乱欲小说
一家人乱欲小说
老张最近总觉得家里不对劲。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的问题，就是空气里绷着根弦，轻轻一碰，嗡嗡地响。他坐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，目光扫过擦拭得一尘不染的茶几，还有墙上那张全家福——照片里每个人都笑着，笑容规规矩矩，像是用尺子量好了角度。
妻子王秀芬在厨房里忙活，锅碗瓢盆的声音比往常要重些，带着点说不清的烦躁。女儿小雅的房门紧闭着，已经关了一下午了。儿子小磊倒是坐在餐桌边刷手机，可眉头锁着，拇指飞快滑动，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，明明灭灭。
“吃饭了。”秀芬端出最后一道菜，声音平平的，没什么起伏。一家人围坐到桌边，筷子碰着碗沿，叮叮当当，就是没人说话。这种沉默最近成了常态，像一层厚厚的灰，积在每个角落，也蒙在每个人心上。老张清了清嗓子，想说点什么，张了张嘴，又觉得词穷。他能说什么呢？说儿子工作不顺心？说女儿考研压力大？还是说他和秀芬之间，那种过了大半辈子后，无话可说的疲惫？
这日子过得，就像一本胡乱摊开的书，页脚卷了，字迹模糊，情节走向更是乱七八糟，读的人心烦意乱。老张有时夜里醒来，看着身边熟睡的秀芬，会突然感到一阵陌生。这个和他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人，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？他好像很久没认真问过了。
周末，小磊突然宣布要带女朋友回家吃饭。这消息像颗小石子，投进了家里的死水潭。秀芬立刻忙活起来，买菜、炖汤、收拾屋子，脸上难得有了点鲜活气。小雅也出了房门，帮着打下手。老张心里那根弦，似乎松了一点点。也许，这是个转机？
女孩叫小雨，落落大方，说话带笑，很讨人喜欢。饭桌上的气氛活络了不少。小雨很会聊天，不经意间就问起老张和秀芬年轻时候的事。秀芬话匣子打开了，说起当年老张怎么追的她，冒着大雨给她送伞，自己淋成了落汤鸡。老张听着，有些不好意思，心里却暖烘烘的，那些遥远的细节，他自己都快忘了。
“妈，原来爸当年这么浪漫啊！”小雅笑着打趣。小磊也在一旁帮腔。那一刻，笑声是真实的，温暖的，驱散了长久以来的沉闷。老张看着妻子眼角笑出的细纹，忽然觉得，他们之间那层厚厚的灰，也许只是缺了一阵这样带着回忆的风，来吹一吹。
晚上，小雨和小磊出门散步了。小雅回了自己房间。厨房里，老张帮着秀芬洗碗。水流哗哗，秀芬忽然低声说：“老张，咱们家……是不是闷得太久了？”老张手里的盘子顿了顿，水珠溅起来，凉凉的。“是啊，”他应着，声音有些干，“光顾着各忙各的，心里那点事，都憋着。”
“憋久了，就容易出问题。”秀芬擦干手，转过身看着他，“像一本小说，人物都在，可情节散了，东一笔西一笔，读的人糊涂，写的人也累。”这个比喻让老张愣了一下，随即苦笑起来。可不是么，他们这一家子，不正是这样？每个人都抱着自己的心事，在自己的章节里挣扎，却忘了整本书需要一条连贯的、温暖的线索。
那晚之后，并没有立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日子还是那个日子，上班、下班、吃饭、睡觉。但有些细微的东西不一样了。老张开始尝试在饭桌上多问两句，秀芬会偶尔抱怨一下菜市场的菜价，小雅愿意说说学校里有趣的见闻，小磊也不再总是盯着手机。那根紧绷的弦，在缓慢地松弛。他们开始尝试着，去读懂彼此那一页的故事，而不是任由情节走向混乱与疏离。
家这本小说，人物与情节本就紧密相连。老张想，或许所谓的“乱”，并非不可收拾的欲望与冲突，而是在漫长的岁月里，不小心丢失了共同叙事的耐心与焦点。重新捡起来，一页一页，慢慢读，慢慢写，也许还不晚。窗外的月光洒进来，静静的，照着这个正在努力理顺章节的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