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德找个女人100米过夜,附近寻人短暂停留
夜里十点半，常德下起了毛毛雨。老陈蹲在建设路拐角的报刊亭檐下，手里的烟快要烧到指尖。他盯着百米外那栋灰扑扑的居民楼，叁单元四楼东户的灯还亮着。
“找个地方过夜吧。”他对自己说。这话听起来像在找旅馆，可他知道不是。裤兜里皱巴巴的纸条写着个电话号码，是工地老李偷偷塞给他的。“常德找个女人100米过夜”，老李当时挤眉弄眼，把“100米”说得特别重。
百米内的两个世界
从报刊亭到那栋楼，正好一百米。老陈数过步子，一百叁十步左右。这百米距离像是两个世界——他在这头，那个能让他暂时忘记背井离乡的女人在那头。
雨突然大了。报刊亭老板准备关门，隔着玻璃窗打量他：“等人？”老陈含糊应了声，把烟头扔进水洼。滋啦一声，像他此刻的心情。
其实他兜里不止有电话号码，还有张照片。女人看上去叁十出头，站在桃花树下，笑得很浅。老李说她是附近一带的人，丈夫前年车祸没了，一个人带孩子。
“附近寻人短暂停留”，老李当时又补了句，说得意味深长。老陈明白这“短暂停留”是什么意思，无非是拿钱换温暖，天亮就散伙。
可他现在犹豫了。或许是因为雨太大，或许是因为想起老家也有个等他回去的女人。
手机在兜里震动，是工头催他明天早点上工。老陈看了眼百米外的灯光，突然觉得这距离好远。
报刊亭彻底关了灯。老陈站在雨里，衣服湿透了。他掏出那张纸条，看着被雨水晕开的字迹。“常德找个女人100米过夜”，这行字渐渐模糊了。
他忽然转身，朝反方向的快捷酒店走去。前台小姑娘睡眼惺忪：“住宿？”“嗯，就一晚。”老陈递过身份证。
房间在六楼，窗户正好对着那栋居民楼。叁单元四楼的灯还亮着，在雨夜里显得特别孤单。
老陈躺在床上，想起老李说的话。附近寻人短暂停留的人不少，大多是像他这样的外来工。用老李的话说，都是“临时取暖的飞蛾”。
手机又响了，是老婆发来的视频请求。老陈挂断了，回了条微信：“在加班，明天聊。”放下手机，他心里堵得慌。
雨声渐密，敲在窗上噼里啪啦。老陈盯着对面楼的灯光，忽然想起自己离家时，老婆往他行李里塞家乡特产的样子。
对面楼的灯灭了。老陈翻了个身，把被子拉过头顶。这一百米，他终究没能跨过去。
第二天清晨，雨停了。老陈早早退了房，经过那栋居民楼时，他顿了顿脚步，还是径直往工地走去。
老李在工地门口遇见他，笑得暧昧：“昨晚怎么样？”老陈从兜里掏出那张湿过又干透的纸条，塞回老李手里：“下雨，没去成。”
其实他们都明白，这不是下雨不下雨的事。有些一百米，走起来比一千公里还长。
吊车的轰鸣声响起，新的一天开始了。老陈戴好安全帽，忽然觉得今早的阳光特别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