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兰店火车站小巷子200一次,邻近街巷两百元一回
这事儿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。那天我从普兰店火车站出来,正准备找家面馆填肚子,就听见两个蹲在台阶上抽烟的大哥在唠嗑。穿蓝夹克那个压着嗓子说:"就前面巷子,二百块全搞定。"旁边戴鸭舌帽的嘬了口烟:"比客运站那边便宜一半啊。"
我顺着他们说的方向溜达过去,那是条夹在两栋老楼中间的窄巷,晾衣绳横七竖八扯着,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子。巷口修鞋摊的大爷正埋头绱鞋底,锤子敲得梆梆响。再往里走两步,就能看见个红漆写的"旅社"牌子,箭头指向黑黢黢的楼道。
巷子里的生意经
有个系围裙的胖大姐正坐在马扎上摘豆角,看见我在巷口张望,甩甩手上的水就迎上来:"小哥住店不?单间带热水。"见我犹豫,她又凑近些:"要不先按按?我们这儿老师傅手法好。"她说话时眼睛往巷子深处瞟,那边有间挂着印花门帘的屋子飘出消毒水味儿。
其实这种城中村小巷在哪个火车站周边都能遇见。墙根停着几辆落灰的摩的,有个穿工装裤的小年轻正给车胎打气,顺口跟我搭话:"哥要车不?去东市街二十。"我摇摇头,他咧嘴笑出虎牙:"那要不上二楼洗头?新来的小妹会梳蜈蚣辫。"
转角水果摊的喇叭反复喊着"西瓜叁毛八",穿校服的男孩蹲在摊前挑桃子,他妈妈边掏零钱边拽他胳膊:"快走,这巷子脏得很。"这话让旁边摇扇子的银链大汉听见了,扇子"啪"地合上:"大姐这话说的,我们这儿明码标价,比对面街上那个'悦来客栈'实在多了。"
我在巷子里晃悠的工夫,看见叁拨人钻进那个"旅社"。有背着工具包的装修工人,也有拎公文包的中年人,还有个戴渔夫帽的姑娘拖着行李箱。二楼窗户突然推开,穿睡袍的大娘探出头喊:"302退房把遥控器放回去!"
太阳快落山时巷子更热闹了。各家门头都亮起霓虹灯,那个"邻近街巷两百元一回"的灯牌尤其扎眼,粉紫色光晕把晾着的白床单都染成了暧昧的颜色。穿超短裙的姑娘们抱着胳膊站在灯影里,鞋跟不停敲着水泥地。有个端不锈钢饭盒的姑娘蹲在垃圾桶旁边扒拉米饭,抬头看见我,抹抹嘴说:"哥,玩会儿呗?我们屋新换了音响。"
巷尾旧书摊的老头倒是清闲,正就着路灯看《叁国演义》。我问他生意怎么样,他扶扶老花镜:"比不上那些快活营生哟!不过夜里十点后,等醉醺醺的客人散场,偶尔能捡到落下的金项链。"说着用书脊敲敲铁皮钱箱,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动。
夜深时我又路过巷口,听见红门帘里传来划拳声,有个嘶哑的嗓子在唱《吻别》。环卫工开始清扫满地烟头,竹扫帚划过地面唰唰响。第二天清晨再经过,巷子安静得只能听见麻雀叫,只有墙面上新贴的"房屋出租"广告在风里哗啦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