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家公子到农民伯伯家催债完整版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1:49:08 来源:原创内容

富家公子到农民伯伯家催债完整版

王少爷捏着鼻子下了他那辆锃光瓦亮的小轿车,皮鞋刚沾地,就蹭了一脚黄泥。他皱着眉头,抬眼打量眼前这栋老屋:土墙斑驳,瓦缝里钻出几丛野草,木门虚掩着,隐约能听见里头传来几声咳嗽。

“有人吗?”他喊了一嗓子,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有点飘。他是来催债的——他爹的账本上记着,这家的老汉王大根,叁年前为给老伴治病,借了五千块钱。利滚利,如今已是个不小的数目。
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出来的老汉背有些佝偻,脸上沟壑纵横,像是被岁月用犁深深耕过。他看见王少爷,愣了下,随即在裤腿上擦了擦手:“是…东家的少爷?快,快屋里坐。”

屋里比外头暗,却收拾得整齐。土灶上坐着个瓦罐,正“咕嘟咕嘟”冒着热气,一股草药混着粮食的味儿弥漫开来。老汉端来一碗水,碗边有个小缺口,水却清亮亮的。“少爷,是为那笔钱来的吧?”老汉没绕弯子,直接戳破了那层窗户纸。

王少爷点点头,掏出那张按了手印的借据,摊在磨得发亮的木桌上。他没急着说数目,反而问了句:“您老伴…身子好些了?”这话一出口,他自己都愣了。他本是来要钱的,怎么倒关心起人家家事来了?

老汉眼神黯了黯,摇摇头,又朝里屋望了一眼:“走了,去年开春走的。那钱…大半都用在药上了。剩下的,加上我卖粮卖猪,零零碎碎还了些,可这利息…”他叹了口气,那叹息沉甸甸的,压得屋里空气都凝住了。

王少爷忽然觉得手里那张轻飘飘的纸,变得烫手起来。他想起临出门前,他爹叼着烟斗说:“这年头,诚信守诺是立身之本,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”这话在自家堂屋里听着,是掷地有声的道理;可到了这昏暗的农舍,听着老汉的叹息,看着碗里那清亮的水,味道全变了。

老汉站起身,从里屋抱出个旧木匣子。他打开,里面没有钱,只有一迭整整齐齐的、有些发毛的零票,几枚擦得亮闪闪的硬币,底下压着几张粮站打的条子。“今年雨水好,谷子长得厚实。等秋粮一下来,卖了钱,我估摸着能先还上这个数。”老汉粗糙的手指指着借据上本金的一个零头,眼神里没有躲闪,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。

王少爷没说话。他看见墙角立着锄头,刃口磨得雪亮;看见梁上挂着成串的玉米和金黄的辣椒;看见老汉那双开裂的手,指甲缝里还留着洗不净的泥土。这不是赖账的人。这是一种更沉、更实在的东西,叫生活重担,实实在在地压在人的脊梁上。

“您这日子…过得不易。”王少爷嗓子有点发干。他平日里见的“不易”,顶多是生意场上一时的资金周转不灵,和眼前这景象,完全是两回事。

“惯了。”老汉笑了笑,皱纹舒展开,像秋日的菊花,“人活着,不就是一步一步往前挪嘛。债,我认。东家当年肯借这笔救命钱,是恩情。我王大根记着。就是还得慢,对不住。”

里屋又传来一阵咳嗽。老汉连忙起身进去,片刻,端出个炭火微红的泥炉子,轻轻放在门口通风处。他不好意思地解释:“老婆子走后,我这肺管子也不中用了,熬点草药熏熏。呛着您了吧?”

王少爷看着那缕袅袅升起的、带着苦味的青烟,又看看桌上那张借据。他忽然做了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——把借据对折,再对折,塞进了自己西装的内兜里。

“这样吧,王伯,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,没了刚来时的生硬,“这钱,您别急。秋粮卖了,您看着还,有多少先还多少。剩下的…剩下的再说。利息的事儿,我回去跟我爹讲。”

老汉呆住了,端着泥炉子的手停在半空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用力点了点头,混浊的眼睛里有点点亮光闪动。

王少爷逃也似的出了门。坐回车里,他没立刻发动。车窗外的田野一片油绿,风吹过,稻浪沙沙作响。他摸了摸胸口内兜里那张硬硬的纸。今天这债催的,没催回钱,倒好像有什么别的东西,沉甸甸地落进了他心里。他爹常说的诚信守诺,或许不仅仅是一方按着借据讨要,另一方砸锅卖铁偿还。它好像…还有别的模样,就像那碗清亮的水,那双开裂却干净的手,那份认账的执拗,和那声沉甸甸的叹息。

车子掉头,缓缓驶离村道。后视镜里,老汉还站在老屋门口,身影越来越小,渐渐融进那片广阔的、孕育着希望的绿色里。王少爷想,他得回去,好好跟老爷子“聊聊”这笔账了。这趟催债,催得他心头像是也被那田间的风,吹开了一道口子,透进了些他从前不曾细想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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