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岁打扑克又痛又叫内蛇
15岁打扑克又痛又叫内蛇
这事儿说来有点年头了，那会儿我正上初叁，十五六岁的年纪，天不怕地不怕，总觉得日子长得没边儿，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。我们几个玩得好的，一到周末就凑在一起，干的也无非是男孩子那些事儿：打球、瞎逛、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，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。
扑克牌嘛，能玩出什么花样？无非是“争上游”、“斗地主”。但那次不一样。我们里头有个叫大壮的，神神秘秘地从书包夹层里摸出一副牌，说：“今天玩个新鲜的，叫‘内蛇’。”
“内蛇？”我们几个面面相觑，这名字听着就有点邪乎。
规则其实不算复杂，但特别折磨人。简单说，就是输家不仅要接受惩罚，还得在下一局里，把上一局自己输掉的“痛楚”给“盘活”了，像条蛇一样缠在自己身上，越输缠得越紧。惩罚嘛，无非是俯卧撑、蹲起，或者用橡皮筋弹手腕。可这“内蛇”规则一加进来，味道全变了。它不是一局一清的账，是累加的，是越背越沉的债。
头两局，我还嘻嘻哈哈的，觉得挺带劲。可手气这玩意儿，说走就走。第叁局，我输了。得做二十个俯卧撑，这还没完，大壮指着我说：“记着啊，你肚子里，现在有条‘蛇’了，它记着这二十个呢。”
第四局，我又输了。惩罚变成叁十个蹲起。而之前那条“蛇”，也长大了——我要先做完这叁十个，还得把上局的二十个俯卧撑，用另一种方式“还”了。怎么还？他们商量说，那就一边蹲起，一边嘴里数着俯卧撑的数儿，不能乱。
蹲到第十五个的时候，我的腿就开始打颤了，嘴里数的数也开始结巴。汗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，胸口像压了块石头。那感觉，真叫一个又痛又叫——痛是肌肉火烧火燎的痛，叫是心里憋屈、不服气，又不得不嚎两嗓子的那种叫。牌桌边其他人都看着我，眼神里有起哄，也有那么点……我说不上来，好像看我越狼狈，这游戏就越有意思似的。
我突然就明白了“内蛇”是啥意思。它不在牌桌上，它钻到你身子里去了。是你欠下的债，是你的不服输，是你的好胜心，它盘在你心里，越缠越紧。你越想甩掉它，就越得拼命去赢，可越着急，手气越背，那“蛇”就长得越快。
那天后来，我输得一塌糊涂。身上的“债”滚成了雪球，惩罚做到最后，我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，嗓子也喊哑了。回家路上，天都黑了，我一个人慢慢挪，心里头空落落的，又沉甸甸的。扑克牌早收起来了，可那条“内蛇”，它好像还没走。
很多年后，我时不时还会想起那个下午。想起那种被自己逼到墙角、又痛又叫的滋味。生活里当然没有真正的“内蛇”游戏，可那种感觉，却好像换了个模样，时不时就会冒出来。比如，当你沉迷于某个游戏，非要打到某个段位，熬夜熬得眼通红，身体发出警告却置之不理的时候。那种被好胜心、被即时快感驱赶着，停不下来的感觉，像不像是心里头，也盘着一条无声的“内蛇”？
十五岁的那场牌局，早就散了。但那个闷热的下午，肌肉的酸痛和心里的憋闷，却成了一个特别清晰的印记。它告诉我，有些游戏，玩的不是牌，是人心。而所有让人“上瘾”的、不断自我加码的东西，都得留个神，看看是不是有条看不见的“蛇”，正悄悄钻进你的生活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