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上面添一个下
一个上面添一个下
老话常说，人生就是“一个上面添一个下”。这话听着有点土，细琢磨却挺有意思。上面是什么？是目标，是盼头，是那个总想够一够的“更好”。下头呢？是根基，是日常，是脚下踩实了的这片地。
我认识个做木匠的师傅，姓陈。他的手艺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。陈师傅做活儿有个习惯，每刨一下木头，总要停下来看看，用手摸摸那木头的纹理，再眯起眼瞄瞄平不平。他说，这木头啊，你想把它刨平、刨光，做成个漂亮的桌面，这是“上面”，是心里想的那个样儿。可你得一下一下地刨，这一下，就是“一个下”。光想着上面那个光亮的桌面，手底下没准儿就刨歪了；可要是只埋头一下下刨，不抬头想想最终要做成啥样，那也可能费了半天劲，做出来个四不像。
这道理放在哪儿好像都行得通。咱普通人过日子，谁不想日子往上走？想着换个大点儿的房子，让孩子受更好的教育，自己工作能再进一步，这些都是“上面”。可这些“上面”，它不是飘在天上的云彩，得靠每天实实在在的“下”去堆起来。是早起的一顿安心早餐，是工作中处理好的一个麻烦，是晚上陪孩子读的那几页书。这些具体而微的“下”，看着不起眼，可少了它们，那个“上面”就永远是镜中花、水中月。
有时候人会犯糊涂，要么只盯着“上面”，心浮气躁，觉得眼前的日子哪哪儿都不对，恨不得一步登天。结果呢？脚下踩空了，摔得生疼。要么就困在“下”里，每天重复，觉得日子一眼望到头，没了心气儿，那个“上面”越来越模糊，最后干脆看不见了。这两种，都像是瘸了一条腿走路，怎么走都别扭，走不远。
陈师傅那儿的木头，在成为光亮的桌子前，得经过无数个“下”：锯、刨、凿、磨。每一个“下”都得用心，但每一个“下”也都指向那个最终的“上面”。他说，看着一块毛糙的木头在自己手里一点点变样，变得平整、光滑，最后上了清漆，露出原本漂亮的木纹，那个滋味，比什么都踏实。这份踏实，就是“上”和“下”碰在一起时，心里头闪出的那点儿光。
所以说，“一个上面添一个下”，它讲的不是简单的迭加，而是一种节奏，一种生活的呼吸。抬头望望天，知道方向在哪；低头踩踩地，知道路该怎么走。在这望和踩之间，日子就有了它的纹理和温度。我们都在这个过程中，一边琢磨着“上面”的风景，一边经营着“下面”的踏实，就这么一上一下，慢慢地，把自己的人生，打磨出独有的光泽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