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嫣然和叶凡的第二次
司徒嫣然和叶凡的第二次
咖啡馆里的音乐声很轻，轻得能听见勺子碰到杯壁的脆响。叶凡推门进来的时候，司徒嫣然正盯着窗外发呆，手里那杯拿铁的热气都快散尽了。和第一次那种略带尴尬的正式见面不同，这次的气氛，怎么说呢，像这杯凉掉的咖啡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
“等很久了？”叶凡拉开对面的椅子，声音比上次随意了些。司徒嫣然回过神，摇了摇头，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。上次是为了谈那桩棘手的合作案，两人公事公办，话里都带着刺。这回倒好，案子结了，本该一拍两散，可偏偏又坐到了一起。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。
话题是从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开始的。不知怎么的，就绕到了上次争论最凶的那个条款。叶凡忽然笑了，说那天司徒嫣然据理力争的样子，让他想起大学时辩论社的学妹，浑身是刺，却又亮得晃眼。司徒嫣然愣了一下，没接这话，反而问：“那你当时是不是特烦我？寸步不让的。”
“烦？”叶凡身体微微前倾，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，“那倒没有。就是觉得……挺有意思。毕竟，找到一个能跟得上思路，还敢针锋相对的对手，不容易。”他把“对手”两个字咬得不重，却让司徒嫣然心里微微一动。这算是一种变相的认可吗？她低头抿了口咖啡，凉了的液体滑过喉咙，带来一丝清醒。
聊天的节奏就这么慢了下来。他们避开了那些复杂的商业术语，反而说起些琐事。叶凡提到他养的那只总爱闯祸的猫，司徒嫣然则吐槽她公寓隔壁永远在装修的邻居。空气里那种无形的紧绷感，像阳光下的冰，一点点化开了。司徒嫣然发现，叶凡认真听人说话时，眉毛会微微挑起，和他在谈判桌上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，判若两人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染上橙红。司徒嫣然讲到一个好笑处，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。叶凡看着她，忽然很认真地说：“你笑起来，比板着脸谈条件的时候好看多了。”这话来得直白，让司徒嫣然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，随即漾开更深的波纹。“你这话，算是关系破冰的官方声明吗？”她半开玩笑地问。
“不算声明，”叶凡靠回椅背，目光坦率，“顶多是个……观察报告。而且我发现，我们之间好像存在一种奇特的默契。上次争得面红耳赤，可最后解决问题的关键点，居然是你我都想到了一块儿去。”他顿了顿，像是斟酌词句，“这种默契，挺难得的。”
服务生过来续了水。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，却不再尴尬。司徒嫣然看着杯中重新漾起的水纹，心想，是啊，第一次是交锋，是划定界限。而这第二次，像是一次不经意的回望，却在那些交锋过的痕迹里，看到了别的东西。是欣赏？是好奇？还是别的什么，她暂时还说不清。
“下次，”叶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，“如果我的猫又把沙发抓烂了，我能拍照向你求助吗？感觉你对付‘难缠’的事物，很有一套。”这话里的双关，两人都听懂了。司徒嫣然抬眼，迎上他的目光，没有立刻回答。咖啡馆暖黄的灯光落下来，给一切都罩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。
她拿起手机，屏幕亮起又熄灭。“那得看情况，”她最终说道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，“以及，你求助的态度。”她没有说好，也没有说不好。但叶凡知道，这意味着还会有第叁次，第四次……故事，好像才刚刚翻过序章。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，车流如织，而这一方小桌之间的空气，正缓缓流淌着新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