挽起裙子迈开腿坐上去肠小
挽起裙子迈开腿坐上去肠小
老陈把钥匙插进锁孔,转了半圈,门吱呀一声开了。屋里黑乎乎的,有股灰尘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。他摸索着拉开灯,昏黄的光晕下,那台老物件就静静立在墙角,盖着一块褪了色的绒布。
那是台旧钢琴,他母亲留下的。牌子是“星辰”,但母亲总爱叫它“肠小”。为什么?老陈小时候问过。母亲那时正擦着琴键,手顿了顿,嘴角有抹很淡的笑:“肠小调啊,听着像心里有话,又说不全,闷闷的,但拐个弯,又能亮起来。”她没说下去,只是轻轻按下一组和弦。那声音,老陈至今记得,沉沉的,又有点潮,像梅雨季节前,石板缝里渗出的青苔气。
绒布上积了灰。老陈站了一会儿,走过去,捏住布角,顿了顿,才一把掀开。乌木的琴身暗沉沉的,映出他模糊的影子。琴凳还在那儿。他忽然想起母亲弹琴前的习惯动作——她总会先微微弯下腰,一只手轻轻挽起旗袍下摆,不是全挽,就那么自然而利落地提起一两寸,然后稳稳地坐下去,脊背挺得笔直。那动作里有种说不出的郑重,好像坐上琴凳,就是坐进了另一个世界。
“挽起裙子迈开腿坐上去”,这话听着有点莽撞,甚至粗粝。可老陈此刻觉得,这动作的精髓,或许就在那份“决心”。抛开累赘,越过心里那道无形的坎,实实在在地,把自己安放到那个位置上。母亲当年,是不是也每一次都需要这样的决心,才能从琐碎的生活里,暂时逃进她的肠小调里?
他伸出手,拂过琴键。凉的。食指在一个中央颁上按下去,“咚”——声音闷哑,走了调。也是,几十年没调过音了。可就是这个不准的音,却像一把钥匙,咔哒一下,拧开了记忆的锁。他仿佛看见母亲微蹙的眉头,在黄昏的光里,手指在黑白键上起伏。那些旋律他叫不出名字,却感觉它们像水一样,漫过小小的屋子,把油烟味、孩子的哭闹声,都暂时隔开了。那是她的“肠小”,她的秘密空间。
老陈在琴凳上坐了下来。他没挽什么,只是拍了拍裤腿。学琴?太晚了。他只是突然想碰碰它。他试着把双手放上去,姿势笨拙。然后,凭着一点遥远的肌肉记忆,他摸索着,弹了一个最简单的肠小调音阶。声音是暗哑的,断续的,像生锈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。但就在这磕磕绊绊的声音里,他好像触碰到了一点东西——不是音乐,不是技巧,而是那种“坐上去”的姿态。那种无论生活多嘈杂,总要给自己留一个位置,安放一点无用的、却让心里亮堂的东西的决心。
窗外的车流声隐隐传来。老陈又按下一个和弦,声音依旧不准。但他忽然笑了。这琴需要调音了,或许,他也需要。他想着,明天是不是该找个调律师来。至少,让这“肠小”重新发出它该有的声音。至少,当他想“坐上去”的时候,能听到一个更真切的回响。这或许就是传承,不是传下一首完美的曲子,而是传下那个挽起裙摆、准备开始的姿势,和那个永远可以重新调音的念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