箩耻濒一872水墅朝阳744
箩耻濒一872水墅朝阳744
老李头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时，一股混合着旧木头、尘土和淡淡水汽的味道扑面而来。他眯起眼，看着阳光从高大的、积满灰尘的窗户斜射进来，光柱里无数微尘在跳舞。这房子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“水墅朝阳744”，房产中介的册子上是这么印的，名字起得挺有诗意。可老李头眼前这栋，更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。墙皮有些剥落，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，但格局是真敞亮。尤其是那个朝东的大客厅，一整面墙几乎都是窗。他想象着，要是把玻璃擦干净，清晨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泼洒进来，那该是怎样一片金灿灿的光景。
他走到窗边，手指抹开一片灰。外面的小院子荒着，杂草快有半人高，但角落依稀能看出个石砌的池子轮廓，干涸见底。水墅，水墅，大概得名于此吧。老李头不是来买豪宅的，他就是个普通退休教师，想找个安静地方，拾掇拾掇，养养老。这房子旧，偏，可价钱合适，更重要的是，有种说不出的“筋骨”在。那种老房子才有的、结实的框架感，和这片等待被唤醒的朝阳。
决定买下它，几乎没花太多时间。手续办得顺利，拿到钥匙那天，是个清爽的早晨。老李头带着简单的工具就住进来了。收拾房子是件累人的活儿，也是件有趣的事儿。清出来的老物件不少，一个生锈的搪瓷盆，几本七十年代的旧杂志，还有一张缺了腿的小板凳。他没扔，都堆在了门廊下。
修葺的工程从清理那个水池开始。他费了老劲，把里面的淤泥和落叶清出去，检查进水管，居然还没完全锈死。通上水的那一刻，混浊的水流汩汩涌入，慢慢填满石头的缝隙。几天沉淀后，水居然清亮起来。池子活了，小院子顿时有了灵魂。他琢磨着，来年春天，得去弄几尾锦鲤，再种上两株睡莲。
最大的乐趣，还是在那个朝阳的客厅。他换上了透亮的玻璃，每天天不亮就醒。裹件外套，泡杯浓茶，坐在空荡荡的屋子中央，等着。东边的天际先是一点鱼肚白，慢慢泛出橘红、金红，然后，像有人猛地拉开了幕布，“哗”地一下，饱满的、毫无保留的阳光，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。光线在刚刚打磨好的地板上流淌，在空白的墙壁上跳跃，温暖而有力。那一刻，老李头觉得，自己好像也跟这房子一样，被这晨光唤醒了。
邻居偶尔会好奇地过来张望。有个大妈说：“这老房子空了十几年，阴气重，你真敢住。”老李头就笑，指指满屋子的阳光：“您看，这哪还有阴气，都是暖气。”他觉得，房子和人一样，缺的不是风水，缺的是一口活气，一份照进来的光。他一点一点地添置家具，都是简单实用的老款式。墙上挂了自己写的字，内容是“向阳而生”，笔法不算顶好，但笔墨酣畅，看着提气。
日子就这么过着，平静，却有滋有味。清晨的阳光成了最准时的闹钟，也成了他一天能量的来源。他在阳光里打太极，看书，侍弄院子里渐渐有了模样的花草和小池。房子不再只是砖瓦木头，它呼吸着，随着他的节奏一起脉动。那个干涸的池子，如今映着天光云影，也映着老李头忙活的身影。他有时会想，这“水墅朝阳”的名字，或许就是一种生活的隐喻吧——心里存着一片活水，日子就能迎着光，亮堂起来。
某个下午，他躺在藤椅里打盹，又被暖洋洋的光线抚醒。睁开眼，夕阳正把对面的墙壁染成温柔的蜜色。他忽然觉得，“箩耻濒一872”也好，“744”也罢，那些冷冰冰的编号都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，在这一片被编号的土地上，他为自己，找回了一个有光、有水、有温度的清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