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～溢出来了杜甫李白
啊～溢出来了杜甫李白
你是否有过这样的时刻？心里头那股劲儿，涨得满满的，直往上顶，满得要从嗓子眼儿、从指尖、从每一个毛孔里“哗啦”一下漫出来。说不清，道不明，可就是憋得慌，非得找点什么由头，把它给倒腾出来不可。嘿，要我说，一千多年前的杜甫和李白，那两位老爷子，恐怕就是被这种“满得要溢出来”的感觉，给折腾了一辈子。
这“满出来”的东西，是什么？是才气，是豪情，是憋屈，更是对这人世间的无限深情。你看李白，他那股劲儿，是“黄河之水天上来”的狂放，是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的自信，满得快要炸开。他得把这股子仙气与侠气，泼洒到名山大川里，泼洒到酒杯月光里。不写，不唱，不醉，他恐怕真得憋出病来。那股子生命的元气，太丰沛了，不“溢出来”，怎么对得起这身傲骨？
杜甫呢，他那“满出来”的，又是另一种东西。是“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”的悲愤，是“国破山河在，城春草木深”的沉痛。他心里头装着的，是整个天下的悲欢，是黎民百姓的苦乐。那份忧思，太沉重了，把他的心都坠得生疼。他得写，得把那满腹的块垒，一字一句地呕出来，刻在纸上。那诗，不是写出来的，是从他滚烫的心里，一点一点流淌、凝结出来的血与泪。这份情感浓度，高得吓人，直到今天，我们一读，还能被烫着。
所以说，读他们的诗，你感觉不到是在看文字，倒像是在直面两股汹涌的生命之流。一股向上，飞升奔腾，要把天捅个窟窿；一股向下，沉郁顿挫，要在大地上扎出深根。他们俩，一个像盛夏的暴雨，酣畅淋漓，不管你接不接受，劈头盖脸就给你浇个透；一个像秋夜的寒露，悄无声息，却一点点浸透你的衣衫，凉到心底里去。这种极致的生命表达，后世再难寻觅。
有时候我就琢磨，要是没有诗，这两位会变成什么样？李白大概会是个整天嚷嚷着要干大事，却总找不对路数的狂士，最后郁郁寡欢。杜甫呢，可能就是个眉头永远解不开的愁苦小吏，把万千心事都烂在肚子里。是诗，救了他们，也救了我们。他们借着文字，把那些满溢出来的、几乎要撑破生命的复杂感受，给导引了出来，塑造成了永恒的形状。我们这些后人，才有了一个可以触碰盛唐体温，感知古人心跳的通道。
现在的人，心里头也常“满得要溢出来”。快乐、压力、孤独、兴奋……各种情绪混在一块儿。可我们往往是怎么做的呢？发条朋友圈，打几行字，配个图，或者干脆刷一晚上手机，让海量的信息把那股情绪给冲淡、掩埋掉。我们的表达，太快，太碎，也太容易消散了。少了那种把一整颗心都捧出来，慢慢熬煮、沉淀、结晶的劲儿。那种精神灌注的过程，好像离我们有点远了。
回过头再看看“杜甫李白”这四个字，感觉就不一样了。它不再仅仅是教科书上的两个名字，而是变成了一个动词，一种状态——那种内心饱满到无法抑制，必须寻找最极致、最郑重的方式将其呈现出来的生命状态。他们用尽一生，告诉后世：人啊，得为自己满溢的情感，找到一个不朽的容器。
那么，你我心里头那些满当当的、四处冲撞的东西，又该往哪儿安放呢？这倒真是个值得停下来，好好想一想的问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