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碰女人
超碰女人
老李最近总跟我念叨，说他媳妇儿变了。倒不是说性格大变，而是感觉，她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“碰”了一下，然后就有点不一样了。他说不清，只用了叁个字：“超碰的。”
“超碰”这个词儿，在他们那一片的爷们儿嘴里，有点特别的意味。它不是那种轻浮的碰触，也不是偶然的擦肩。更像是一种强烈的、深刻的触及，仿佛有什么东西，一下子撞到了心坎儿上，或者灵魂的某个开关被“啪”地一声打开了。老李媳妇的变化，就源于这么一次“超碰”。
半年前，她还是个围着灶台、孩子、菜市场转的普通主妇。生活像设定好的时钟，精准，但也沉闷。转折点是她瞒着老李，偷偷报了个社区的陶艺班。用她的话说，就是某天路过社区活动中心，看见宣传栏上那些泥巴捏出来的瓶瓶罐罐，心里“轰”地一下，好像被什么击中了。那是一种久违的渴望，强烈得让她自己都吃惊。这就是她的“超碰”时刻——与内心真实热爱的一次猛烈碰撞。
自打摸上陶泥，她整个人就跟通了电似的。以前聊的都是东家长西家短，现在开口闭口是“釉色”、“窑变”、“手感”。手指尖沾着洗不掉的泥渍，眼睛里却闪着老李好多年没见过的光。她会在拉坯机前一坐就是半天，盯着旋转的泥胚，那种全神贯注的样子，仿佛全世界就剩下她和手里那一团柔软的土。老李起初有点嘀咕，觉得这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，净耽误工夫。可看着她从厨房里端出来的，不再是单纯的饭菜，有时还有一两个歪歪扭扭、却独一无二的小陶碗时，他咂咂嘴，没话说了。
这种由内而外的“超碰”，带来的变化是实实在在的。她开始更在意自己的时间，而不是一味牺牲。偶尔会对老李说“今晚你自己下点面条，我得去工作室赶个作品”。说话的语气，不再是抱怨和疲惫，而是带着点商量和不容置疑的坚定。她甚至重新捡起了年轻时的连衣裙，身材没怎么变，但那股子挺直腰板、眼神发亮的神采，让她看起来就像换了个人。
老李的疑惑，慢慢变成了欣赏。他跟我说，有一次他去工作室接她，看见她满手是泥，正对着一个刚出窑、裂了一道纹的花瓶发呆。他以为她会沮丧，没想到她转过头，脸上有点遗憾，却笑着对他说：“你看，这一裂，倒裂出种意想不到的味道了。下次我试试控制窑温。”那一刻，老李觉得，他媳妇儿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力量感。这种力量，不是强硬，而是像水一样，懂得与生活里的各种“裂痕”共处，甚至从中找到新的可能。这或许就是“自我觉醒”最朴素的样子——接纳不完美，并在其中继续创造。
现在，老李家的客厅多了一个简易的展示架，上面摆的都是她的作品，不完美，却生机勃勃。两口子的聊天内容，也从纯粹的柴米油盐，偶尔会飘到“艺术感”和“生活趣味”上。老李感慨，一次“超碰”，好像把他熟悉的那个女人碰“开”了，里面露出一个更丰富、更有劲儿的灵魂来。
所以啊，你看，“超碰”不见得是件坏事。它可能是一场意外的相遇，一次勇敢的尝试，或者就是内心深处那股不甘沉寂的渴望，终于破土而出，狠狠撞了一下按部就班的生活。撞一下，疼不疼？可能有点。但撞完之后，生命的空间，好像反而被撞得更开阔了些。女人如此，男人，大概也一样。关键是你得允许自己，去迎接，甚至去寻找那一下真正能触动你的“碰撞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