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不带套肠了我一天
哥哥不带套肠了我一天
这事儿得从头说起。那天我哥来我这儿，说是帮我收拾搬家后的一堆烂摊子。我俩从小打打闹闹，感情铁，也都没什么边界感。他大我五岁，在我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。
箱子堆了半个客厅，灰尘在午后的阳光里乱飞。我翻出一个旧饼干盒，打开一看，全是小时候的玩意儿：玻璃弹珠、画花的卡片、几封字迹歪扭的信。我哥凑过来，拿起一张我们和爸妈在老房子门前的合影，看了好久。
“时间真不经用。”他忽然说，声音有点哑。“感觉昨天你还跟在我屁股后头要糖吃，今天就长这么大了。”
我笑笑，没接话。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，比灰尘还沉，缓缓落下来。他这话听起来不像感慨，倒像……一种告别。可他又没要去哪儿。
接着，他就开始了他的“唠叨”。从我十五岁发烧他背我去医院，说到我第一次高考失利他陪我喝酒；从教我骑自行车摔破了膝盖，到我第一次失恋他隔着电话骂了那小子半小时。事无巨细，一幕一幕，像电影似的在我俩眼前过。
我起初还插科打诨，说“哥你记性可以啊”，后来就渐渐沉默了。他不是在单纯回忆，他是在把“哥哥”这个身份，曾经做过的、没做到的、该做的、不该做的，一股脑地、不容分说地，全“套”在我身上。
是的，就是那个感觉——“套”住了。用一种名为“亲情”的、柔软的、却密不透风的方式，罩了我一整天。没有物理的套子，但这情感的、责任的、记忆的套子，更让人动弹不得。
他是在用这一天的时间，完成某种交付，或者说，某种“覆盖”。仿佛过了这一天，他作为“保护者”的职责就正式到期，他得把这些年的担忧、爱护、甚至控制，一次性全都给我。
“以后啊，”他拿起一个我摔缺了口的旧杯子，轻轻摩挲，“很多事就得你自己琢磨了。爸妈年纪大了，心有余力不足。我……我也有自己的日子。”
我忽然就明白了。他不是来帮我收拾屋子的。他是来收拾“我们”的。收拾那个他需要处处照顾我的童年和青年时代，然后把一个更独立、也更孤独的“成年”，交到我手里。
那是一种温柔的“强制”。没有问我需不需要，没有考虑我接不接得住。就像小时候他觉得我冷，就一定要给我套上那件我不喜欢的厚毛衣。爱是真的，那种让人微微窒息的“为你好”，也是真的。
黄昏的时候，屋子总算清出个模样。他洗了手，拿起外套，走到门口。夕阳给他整个人勾了道金边。
“走了。”他摆摆手，没回头。
门轻轻关上。我站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客厅里，看着整洁了许多的空间，却觉得身上沉甸甸的。那看不见的“套子”，好像还在。它或许会变成我的一部分，或许哪天我能把它消化掉，变成自己的力量。但那一刻，我只觉得，被一种太满的爱，“肠”了一整天——那种填鸭式的、灌注式的、不容拒绝的关怀。
我知道他爱我。用一种近乎笨拙的、倾其所有的方式。这方式里有甜蜜的负担，也有成长的阵痛。往后的路，我大概要一边扛着这份沉重的馈赠，一边学着给自己“松绑”，走出属于自己的步子来。
亲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吧。没有完美的给予，只有血肉相连的两个人，在时光里，你塞给我一些，我消化掉一些，再还给你一些别的。如此往复，纠缠着，向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