配合公爹解除寂寞
配合公爹解除寂寞
李婶最近心里总搁着件事儿，沉甸甸的。这事儿吧，说起来寻常，可处理起来又有点不知道从哪儿下手。她家公爹老张头，打从婆婆去年走了之后，整个人就跟抽了半根魂儿似的。以前爱拎着鸟笼子去公园溜达，现在鸟也不溜了，整天就坐在阳台那把旧藤椅上，望着外头愣神，一坐就是大半天。饭桌上话也少，扒拉几口就放下碗。李婶和她丈夫看在眼里，急在心里。
“你说，爸这整天闷着，也不是个法子啊。”晚上躺下，李婶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丈夫，“人老了，最怕的就是心里空落落的，没人气儿。”丈夫翻了个身，叹了口气：“我也愁。劝他多出去走动，他总说没意思。给他买新玩意儿，他瞧两眼就摆一边了。咱俩白天都上班，总不能天天守着。”
这事儿成了李婶的一个心结。她寻思着，得想个招儿，不是那种刻意的、摆明了“我们来给你解闷”的招儿，那估计老爷子更抵触。得是那种慢慢的，像春雨似的，悄没声儿地渗进去。关键，得让他自己觉得有“念想”，生活里有那么点值得盼头的小事儿。
李婶开始留心观察。她发现，公爹偶尔翻看旧相册时，眼神会柔和一些；电视里播戏曲频道，他手指会在膝盖上轻轻跟着点拍子。哦，对了，以前婆婆在的时候，老两口晚饭后总要剥几颗花生，喝杯淡茶，说会儿话。李婶心里渐渐有了点谱。
第二天开始，李婶的行动就悄悄变了样。晚饭她特意多做了一道爽口的拍黄瓜，吃饭时，不像以前只聊孩子工作，而是看似随意地提起：“爸，我听人说，东头老公园那棵大槐树开花了，稀罕得很，好些年没开这么旺了。您以前不是常去那儿下棋吗？”老张头“嗯”了一声，没接话，但夹黄瓜的筷子顿了顿。
过了两天，李婶“不小心”把丈夫的一副象棋落在了客厅茶几上。周末上午，她对着丈夫（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阳台能听见）说：“哎呀，这棋我也不会收，爸，您能来看看这棋摆得对吗？”老张头慢悠悠踱过来，瞄了一眼，伸手挪动了一个“车”：“马该放这儿。”就这一句话，让李婶心里一乐。
她不再提让公爹出去散心的话，而是开始创造一些“需要他”的时刻。比如，买回来一种新豆子，会问：“爸，这种红豆熬粥容易烂不？”阳台的花生了虫，会请教：“您给看看，这叶子是怎么了？”这些事儿都不大，但老张头从最初的简短回答，到后来能多说几句自己的经验，话匣子就算撬开了一条缝。
最重要的改变，是李婶有意识地在晚饭后，也泡上一壶茶，抓一把花生瓜子，拉着丈夫在客厅坐一会儿。起初，老张头还是在自己屋里。但电视声、偶尔的谈笑声传过去，终于有一天，他端着茶杯也坐到了沙发上。没人刻意找话题，可能就是说今天菜价，或者电视里新闻。但这种家人闲坐、灯火可亲的氛围，慢慢回来了。
上个月，老张头自己提出来了，说想去老年大学看看有没有书法班。他说这话的时候，眼睛没看人，盯着手里的茶杯。李婶心里头那块大石头，咣当一下就落了地。她赶紧接话：“那敢情好！我听说那个班挺热闹，回头我陪您去报名处问问。”
现在啊，老张头的生活谈不上多么丰富多彩，但阳台上那把藤椅，空着的时候多了。他有了每周两节的书法课，家里饭桌上，偶尔能听他讲讲班上哪个老伙计写字手抖的趣事。李婶明白了，对于老人的孤寂，最好的“配合”不是安排，不是填满，而是轻轻地、耐心地，把他重新“接回”到生活的热气里来，让他重新找到和这个家的“联结”。那种被需要、被尊重的感觉，才是照亮暮年生活的一盏暖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