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伦の上司に一晚人妻
绝伦の上司に一晚人妻
老陈把车钥匙轻轻搁在玄关的木柜上,声音有点沉。他扯松领带,叹了口气,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打了个转,最后消失在地毯里。桌上留着张便签,娟秀的字迹写着:“女儿学校临时有事,我带她过去,晚点回。饭菜在锅里热着。” 他捏着那张纸,站了好一会儿。人妻,人妻,这词儿听着怎么就那么……疏远呢。好像成了个固定的角色,而不是名字叫李婉的那个,会因为他袜子乱扔而瞪眼,也会在深夜给他留一盏小灯的女人。
绝伦。这个词儿是下午开会时,从新来的日本客户嘴里蹦出来的,形容他们刚刚拿下的那个项目方案。当时老陈心里就咯噔一下。绝伦,超越寻常,无与伦比。用在他身上,好像也贴切。四十出头,分公司最年轻的负责人,业绩漂亮得像熨烫过的衬衫,没有一丝褶皱。可这份“绝伦”,是拿什么换的?是数不清的应酬,是凌晨两点的邮件,是女儿作文里那句“爸爸的手机比我还亲”。
他走到厨房,掀开锅盖,排骨汤的香气混着米饭的热气扑上来,瞬间给冰凉的眼镜片蒙了层白雾。他愣愣地,没立刻去擦。这场景太日常了,日常到让他心里发慌。他忽然想起,上次好好坐下吃李婉做的饭,是什么时候?上个月?还是上上个月?好像总是匆匆扒拉几口,电话就响了。要么就是饭桌上,两人聊着聊着,话题总会滑向孩子的补习班,老家的亲戚,或者这个月该交的物业费。那些柔软的、属于两个人之间的话,被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压到了最底下,久了,好像都忘了怎么去翻动。
电话响了,是助理,提醒他明早跟总部的视频会议材料有个数据需要确认。他应着,走到书房打开电脑,屏幕的光冷冷地照着他的脸。处理完,他靠在椅背上,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。目光扫过书架上蒙尘的相框,那是蜜月时在冲绳的海边拍的,李婉笑得好开心,眼睛弯成月牙,靠在他肩上。那时他还不算什么“绝伦の上司”,她也不是什么“人妻”,只是两个相爱的年轻人。
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很轻,但他听见了。接着是女儿压低声音的叽叽喳喳,和李婉温柔的“嘘,爸爸可能在休息”。他忽然有点紧张,像当年第一次约会。他关掉电脑,起身走到客厅。李婉正弯腰换鞋,侧脸在廊灯下显得有点疲惫,但看见他,还是笑了笑:“回来啦?吃过了吗?”
“嗯,吃了。”他顿了顿,走过去,接过她手里略显沉重的包,“……累了吧?”
“还好。”她有点意外他的动作,抬眼看他。两人的目光碰了一下,又很快分开。空气中有些微妙的东西在流动,不是尴尬,更像是一种久违的、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女儿洗完澡睡了,屋里彻底安静下来。李婉在沙发一角迭衣服,他坐在另一头,电视开着,谁也没看进去。老陈清了清嗓子,那个盘旋了一晚上的念头,终于冒了出来:“那个……下周末,你有空吗?”
“嗯?怎么了?”李婉没停手里的动作。
“就……把妞妞放妈那儿一天。我订了个地方,听说温泉不错,就我们俩,去待一晚。”他说得有点快,像背书,“也……也好久没,就我们俩了。”
迭衣服的手停下了。李婉抬起头,看着他,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闪过,惊讶,疑惑,最后沉淀成一点很淡的、几乎看不清的光亮。她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那么看着他,看得老陈心里有点没底。
“怎么突然……”她轻声问。
“也不突然。”老陈搓了搓手,感觉比面对总部大老板还紧张,“就是觉得……我好像在外面,当那个‘绝伦的上司’当得太久了。回到家……”他停住,寻找着合适的词,“回到家,也该学学怎么……不当上司。”
“那当什么?”李婉问,嘴角似乎微微弯了一下。
老陈被问住了。当什么?当丈夫?当爱人?这些词好像都对,又都太笼统。他憋了半天,最后只冒出一句:“就当……老陈吧。给你开开车,拎拎包,听你唠叨唠叨的那种老陈。”
李婉低下头,继续迭那件已经迭了好几遍的衬衫,肩膀轻轻颤了一下。过了一会儿,很轻的声音传来:“那……行吧。老陈。”
老陈心里那块沉甸甸的东西,好像忽然松动了。他这才发现,自己一直屏着呼吸。他靠进沙发里,电视里在播什么已经完全不重要了。今晚或许不会有什么更特别的对话,明天太阳升起,他可能依旧是那个需要处理无数难题的“绝伦の上司”,她也依旧是那个操心柴米油盐的“人妻”。但有些东西,就在刚才那几句笨拙的对话里,悄悄拐了个弯。生活的毛边依然存在,但或许,他们可以一起,把这些毛边熨得稍微柔软一点。窗外的夜色,似乎也浓得恰到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