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色蘑菇头横冲直撞
紫色蘑菇头横冲直撞
你瞧见了吗？就那个顶着一头夸张紫色蘑菇发型的家伙。他好像完全不看路，在人流里左突右窜，像颗出膛的、色彩鲜艳的子弹。我站在街角咖啡店的玻璃后面，看得有点愣神。那紫色太扎眼了，在灰扑扑的街道背景里，简直是个会移动的惊叹号。
他跑什么呢？我忍不住琢磨。是快迟到了？还是纯粹就是这种横冲直撞的性子？那头发型，硬邦邦的，弧度饱满得像个真正的蘑菇伞盖，跑起来居然纹丝不乱，也算是个技术活儿。路人纷纷侧目，有的皱眉闪避，有的却忍不住嘴角上扬。这场景有种荒诞的喜感，又带着点莫名的生猛活力。
我忽然想起小时候，也干过类似的事儿。不过不是顶着紫色头发，而是举着个纸风车，在田埂上疯跑，觉得自己快得像阵风，世界都得给我让路。那时候心里没地图，脚下没方向，就是单纯地想跑，想冲，想把浑身用不完的劲儿都挥霍掉。那种感觉，好像自己拥有整个世界的可能性。
可人长大吧，好像就慢慢被装进了看不见的轨道。走路开始看信号灯，说话学会掂量分寸，连步子迈多大，似乎都有个无形的尺子在量。我们变得“稳当”了，也把那股子不管不顾的“冲劲儿”，悄悄锁进了心里的某个抽屉。看到这个横冲直撞的“紫色蘑菇头”，我那个生锈的抽屉，好像“咔哒”响了一声。
你说，他会不会撞上什么？会不会被人骂？这些担忧很自然，是我们成年后学会的第一课——预判风险。但反过来说，这种看似鲁莽的“冲撞”，是不是也撞开了一些沉闷的空气呢？至少，这条街因为他，有了几分钟不一样的节奏。生活有时就需要一点非常规的扰动，一点出格的色彩，来提醒我们，轨迹之外还有旷野。
当然，我不是提倡大家都去街上乱跑。那种纯粹由内而外迸发的生命力，那种不瞻前顾后的行动热情，或许才是我们心里渐渐熄灭的小火苗。它不一定表现为夸张的发型或奔跑，可能只是你突然决定去学一样毫无用处但有趣的手艺，或者对一件习以为常的事大声说“不”。
“紫色蘑菇头”消失在街角了。我的咖啡也凉了。但刚才那几分钟，我的视线被他牵引，思绪跟着他跑了一小段，感觉像给大脑开了扇窗，透了口气。这座城市太大了，每个人都是小小的像素点。但总得有人，不甘心只显示规定的颜色，总得有人，偶尔偏离一下设定好的路径，哪怕只是很短暂的一会儿。
他明天还会这样跑吗？我不知道。但今天，这个横冲直撞的身影，连同他那颗耀眼的紫色蘑菇，确实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。涟漪会散去，可水面记得那一下触碰。也许今晚，某个看到他的人，会做一个比往常更鲜艳、更自由的梦。这，就挺有意思的，不是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