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学校厕所弄到高肠
在学校厕所弄到高肠
这事儿说出来有点丢人,但憋在心里更难受。那天下午第二节课刚下,数学卷子发下来,鲜红的分数刺得我眼睛生疼。走廊里闹哄哄的,可那些笑声、打闹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,闷闷的,传不进我耳朵里。我捏着卷子,只觉得浑身发烫,脑子里乱糟糟的,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。
于是我一头扎进了教学楼最东边那个老厕所。那儿离教室远,平时没啥人来,灯泡还坏了一个,光线半明半暗的。我把自己关进最里头那个隔间,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长长地、重重地吐了一口气。安静下来了,只有水管隐约的滴水声,嗒,嗒,嗒,像在数着我心里的憋闷。
卷子被我攥得皱巴巴的。我盯着那分数,脑子里闪过早上爸妈的叮嘱,上周老师的谈话,还有同桌那不经意瞟过来的眼神。压力这东西,看不见摸不着,可它就像这厕所里潮湿的空气,粘在身上,沉甸甸的。我忽然觉得特别累,不是身体上的,是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乏。什么重点高中,什么未来前途,那一刻都变得特别遥远,特别没意思。
我就那么靠着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。外面好像有人进来又出去了,脚步声来来去去。我没动。奇怪的是,在这个有点异味、光线昏暗的狭窄空间里,我反而慢慢地松了下来。没人认识我,没人期待我,甚至没人知道我在里面。我可以不用挺直腰板,不用挤出笑容,不用假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。
这种彻底的放空,这种从所有角色里暂时溜出来的感觉,让我想起一个词,叫“情绪释放”。对,就是它。我们每天被各种角色框得死死的——要当个好学生,当个听话的孩子,当个合群的伙伴。可有时候,就是需要那么一个角落,能让你把这些标签统统撕掉,哪怕只有几分钟。厕所隔间,莫名其妙地,成了我这个下午的“情绪释放”角落。
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。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,不开心了就往田埂上一坐,对着天空发呆,看云怎么变,看蚂蚁怎么搬家。那时候的烦恼,就像田埂上的野草,虽然杂乱,但拔掉了就看不着了。现在的烦恼呢?更像这瓷砖缝里的污渍,擦不净,总在那儿。想着想着,我自己都苦笑了一下。
水滴声还在继续。我慢慢把手里那团卷子展开,抚平。分数还在那儿,没变。但奇怪的是,刚才那股子烧心的焦灼,好像被这阴凉空气吸走了大半。我知道问题还在,回去还得面对,还得想办法。但至少在这一刻,我给自己抢回了一点喘息的空隙。
我听到上课预备铃响了,远远的,穿过长长的走廊传过来。我站直身子,把卷子折好,塞进口袋。推开隔间门的时候,外面那个坏掉的灯泡忽然闪了一下,发出嘶啦的轻响。我洗了把脸,冰凉的水扑在脸上,人清醒了不少。
走出厕所,午后的阳光有点刺眼。我眯着眼往教室走,走廊里已经空了。那个分数带来的尖锐痛感,好像被那十几分钟的独处磨钝了一些。我忽然明白了,我们寻找的所谓“高光时刻”,未必都是站在领奖台上的辉煌。有时候,它可能就是在一个不那么光彩的角落里,完成了一次狼狈但必要的自我整理。这算不上什么胜利,顶多算是一次小小的“心理缓冲”,让自己不至于被一下子压垮。
回到教室坐定,老师已经开始讲课。我翻开书,手指碰到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卷子。我心里知道,晚上还得把它拿出来,摆在书桌上,和那些错题较劲。但至少现在,我能坐在这里,听着课,呼吸平稳。那个昏暗的隔间,像个秘密的驿站,而我刚刚在那里,给自己那颗快要冒烟的心,悄悄加了一点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