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厨房从后面抱起岳
在厨房从后面抱起岳
油烟机嗡嗡响着，锅里炖着岳最拿手的红烧肉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。我靠在厨房门框上，看她系着那条有点褪色的碎花围裙，正踮着脚去够吊柜里的桂皮。阳光从窗户斜进来，给她耳边的碎发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。那一瞬间，我心里忽然就软了一下，像被那热气熏化了似的。
我悄悄走过去，地板没出声。她全神贯注地对付那个有点高的柜子，手指尖刚碰到装香料的盒子。我没吱声，只是轻轻从后面环住她的腰，然后稳稳地，把她抱离了地面一小截。
“哎呀！”她短促地惊叫了一声，手里的桂皮盒子差点掉了，随即就笑了起来，身体放松地靠进我怀里，“吓我一跳！跟个猫似的，走路没声。”
“帮你够东西嘛。”我把下巴搁在她肩窝，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、家里洗发水的香味，混着锅里肉香和香料味。厨房的空间忽然就变小了，小得只装得下我们俩，还有这一屋子暖烘烘的、实实在在的烟火气。这大概就是很多人念叨的“生活气息”吧，以前觉得抽象，现在抱在怀里，是热的，是软的，是有分量的。
她没急着下来，就那么让我抱着，伸手够着了盒子，拿出两小片桂皮扔进锅里。锅里又热闹地“滋啦”一声。“沉不沉？”她侧过脸问，眼角有细细的笑纹。
“沉。”我故意说，把她往上掂了掂，“比去年沉了点儿，肯定是红烧肉吃多了。”
她用手肘轻轻往后顶我一下，笑骂我没正经。其实哪里沉，是这种踏实的、拥抱着生活的感觉，让心里那份重量变得具体而安稳。我们刚结婚那会儿，租个小房子，厨房转个身都难。她也爱在厨房忙活，我有时从后面抱住她，两人都得侧着身子，怕碰翻了台子上的瓶瓶罐罐。那时候的拥抱，带着点年轻的嬉闹和局促。现在不一样了，这个拥抱，空间宽裕了，时间好像也慢了。
就这么抱了一小会儿，谁也没说话。听着锅里持续的咕嘟声，抽油烟机的低鸣，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、不知道谁家孩子的嬉闹。这些声音混在一起，不吵，反而让人觉得安静，安心。我突然觉得，所谓情感共鸣，未必需要长篇大论地诉说，往往就藏在这些最寻常的肢体接触和共享的时刻里。一个动作，一个气息，彼此就都懂了。
“行啦，放我下来。”她轻轻拍我手臂，“肉得看着火，还得炒个青菜呢。”
我松开手，她站稳，捋了捋头发，继续拿起锅铲。我也没走开，就靠在旁边料理台上，看她熟练地翻炒。刚才那个拥抱的暖意，好像还留在厨房的空气里。这种日常的、近乎本能的亲密，或许就是对抗生活琐碎最好的东西。它不惊天动地，就是让你知道，在这方寸之间，你们是彼此的依靠和慰藉。
饭菜的香味越来越浓了。我想，等会儿吃饭的时候，我得跟她说，今天这红烧肉，好像格外香。她肯定会白我一眼，说做法和往常一模一样。但我知道，味道就是不一样。因为里面多了一味，叫做“此刻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