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香五月人人操
丁香五月人人操
五月的风，暖得刚刚好，带着点湿漉漉的甜味儿，从敞开的窗户里溜进来。你深吸一口气，那味道就钻进了肺腑——是丁香开了。街角那几株老丁香树，紫的白的，一团一团，像憋了一整个春天的话，忽然在这时候全说了出来，热热闹闹的，香气浓得化不开，简直有点霸道。
这香气让人想起小时候。放学路上，总爱绕到有丁香树的巷子里，磨磨蹭蹭不肯回家。那时的“操”字，还单纯得很，是操场上的奔跑，是做操时伸展胳膊腿儿，是小伙伴们咋咋呼呼的嬉闹。那份简单的快乐，就像这五月的阳光，明晃晃的，没有一丝阴影。如今再路过，看着树下玩闹的孩童，心里头那点旧时光，就被这香气勾着，晃晃悠悠地浮了上来。
可日子往前走着，“操”这个字，在生活的砂纸上，被磨出了好多不同的面。它成了每日的“操劳”。天刚蒙蒙亮，巷口早餐摊的油锅就“刺啦”响了，那是摊主老李在为一家的生计操持。地铁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，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奔波。办公室里键盘噼里啪啦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，项目要跟进，客户要应付，家里的老人孩子要惦记。这份操劳，沉甸甸的，是肩上实实在在的担子，是深夜回家看到一盏等候的灯时，那混合着疲惫与心安的味道。
有时候觉得，这“人人操”的景象，不就是我们的生活本身吗？都在自己的轨道上，用自己的方式，打理着一片天地。农民在田里操持秧苗，工人在车间操作机床，老师在讲台上操着一口方言讲解习题。这纷繁的日常，构成了人世间的烟火气。丁香花自顾自地香着，它才不管你有多少烦心事，它的开放，就是一种笃定的、热烈的生命操作。
说到操作，现在真是个离不开这个词的时代。新买的电器，得先研究半天操作手册；手机上的应用，隔几天就提醒更新操作界面。我们得不停地学习，才能跟上这快速旋转的世界。但这种“操作”，总让人觉得隔着一层玻璃，有点冷，有点远。比不上亲手操弄一下院子里的花土，修剪一下过长的枝叶来得实在。指尖沾了泥，心里反而踏实。这大概就是生命本真的渴望，需要一些不通过屏幕、直接与万物连接的“操持”。
五月的天，说变就变。刚才还晴空万里，一阵风过，乌云就堆了上来。雨点“啪嗒啪嗒”打在丁香花簇上，花瓣簌簌地落了一些。香气被雨水一激，反而更加清冽透彻，从浓甜变得幽远。这像极了我们的生活，总有突如其来的风雨，打落一些繁华，但也洗出另一番明净的滋味。关键恐怕不在于躲避风雨，而在于有没有那份在风雨里依然保持根系的韧性，以及雨后能重新舒展枝叶的心气。
雨渐渐停了，夕阳从云缝里漏出金光，照着湿漉漉的街道和闪着水光的丁香。香气幽幽地飘散着，不如午后浓烈，却更绵长，仿佛能钻进人的记忆深处去。巷子里又热闹起来，下班的人，买菜的人，遛狗的人，声音嘈杂却充满生气。这份鲜活的生活图景，不就是由每一个平凡的“操”字构成的吗？操劳着，也操持着；操作着冰冷的程序，也操弄着温暖的生活。
夜色慢慢笼上来，路灯“唰”地亮了，给香喷喷的夜镀上一层柔和的边。日子一天天过，五月会过去，丁香会凋谢，但明年五月，它还会这样不管不顾地香起来。而我们，就在这岁月的流转里，继续着我们各自的“操持”，平凡，琐碎，却也有它自己坚实的意义和温度。这大概就是生活教给我们最朴素的道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