叽叽叽桶叽叽
叽叽叽桶叽叽
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？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一串没头没尾的音节，像只迷路的小麻雀，在耳边扑棱棱地转。“叽叽叽桶叽叽”——喏，就是它了。这算哪门子话呢？既不像诗，也不像咒语，倒像是什么东西卡住了，或者，是某扇门没关严实，漏出来的一点儿声响。
我琢磨着，这“叽叽叽”，大概是些琐碎的声音。是早晨闹钟响了叁遍后，你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，胡乱拍在止闹键上的声音；是地铁里人群拥挤，耳机线不小心被扯掉，瞬间灌进耳朵的嘈杂背景音；也是深夜加班，敲击键盘到最后，指尖发麻时，那些毫无意义的、机械的哒哒声。它们细小，绵密，无孔不入，填满了生活的缝隙。
可中间偏偏杵着个“桶”字。这个字实在，笨重，有形状，有容量。它一下子就把那些飘着的“叽叽”给收拢了，装起来了。你想啊，我们每天接收多少这样的“叽叽声”？新闻推送的叮咚，微信群的震动，视频自动播放的喧哗……这些碎片化的信息，没完没了。它们需要个容器，不然就太散了，散得让人心慌。
这大概就是一种“信息容器”吧，我们每个人心里，好像都有这么个桶。不自觉地把那些零碎的、有用的没用的，都往里装。装得多了，桶就满了，沉甸甸的，提起来费劲。有时候你甚至忘了里面都装了些什么，只觉得重。这时候，桶自己好像也会发出点声音，闷闷的，就是那句“桶叽叽”——满了，溢出来了，在提醒你呢。
说到这儿，我想起老家的粮仓。新收的稻谷倒进去，哗啦啦的，那是饱满踏实的声音。但若是仓底受了潮，谷子闷坏了，抓一把在手里，感觉就不对，甚至有点霉味。我们的那个“信息容器”，不也一样吗？光顾着往里装，忘了它也需要晾晒，需要甄别，需要把那些已经变质的、无用的陈年旧货清理出去。不然，它就不再是粮仓，而成了一只泔水桶，只会散发出令人不适的气息。
所以，“叽叽叽桶叽叽”这整串音节，听起来或许就顺畅了些。它描摹了一个过程：外界纷繁的声音涌来，被我们内心的容器接纳、承装，然后容器本身，也因为承载与消化，发出了它自己的、独特的反馈。这是一个动态的循环，有输入，也有处理和输出。我们不是被动的接收站，那个“桶”是有生命的，它在工作，在呼吸，甚至在“说话”。
或许，我们可以试着当个更称职的“容器管理员”。听到“叽叽叽”的时候，别急着全盘接收，掂量一下，哪些是真正的粮食，哪些只是无用的秕谷。定期清理自己的“信息容器”，把空间留给那些能让你精神饱满、内心明亮的东西。让那个“桶”发出的声音，不再是沉闷的抱怨，而是清亮的、有回响的鸣响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了，远处的车流声，隐约的电视声，邻居家的炒菜声，又汇聚成一片熟悉的“叽叽叽”。我听着，忽然觉得没那么烦躁了。我知道，我有个“桶”，我可以选择，如何安放它们。这感觉，不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