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大 好长 好紧 爽小小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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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陈蹲在自家新房的毛坯阳台上,手里的烟燃了半截,灰掉在水泥地上,也没心思去弹。他盯着眼前这堵墙,心里头就剩下叁个字在打转:好大啊。
这阳台是真大,横着能摆下两张麻将桌,竖着能让他那辆小电驴转个圈。当初买这户型,就是冲这阳台来的。销售小刘唾沫横飞:“哥,这阳台,送一半面积!您看看这进深,这视野,好大,好敞亮!”老陈当时脑子一热,签了。现在墙起来了,框架出来了,大是真大,可也空得让人心慌。这得封起来,封起来才算是自家的地方。封阳台,就成了他心头最紧的事儿。
材料市场转了叁趟,老陈腿都细了。塑钢的、断桥铝的、系统窗,价格从几百一平飞到几千。老板娘涂着红指甲,敲着一截样品:“老板,用这个,型材厚,扎实!保你用二十年不变形。”老陈摸摸那冰凉的金属,心里掂量着存款。老婆的话在耳边响:“别图便宜,要安全,要隔音,咱孩子以后还得在这写作业呢。”这预算,紧,紧得跟绞毛巾似的。
安装那天,来了叁个师傅。带头的是个黑瘦汉子,话不多,手里拎着激光水平仪。窗框是定制好的,银灰色,在楼道里闪着冷光。师傅们抬着它,喊着号子,一点点往阳台那个大窟窿里送。老陈的心也跟着吊到了嗓子眼。那窗框严丝合缝地嵌进预留的位置,分毫不差。黑瘦师傅拿着电钻,“哒哒哒”地开始固定。声音不大,却每一下都像钉在老陈的节奏上。
“师傅,这……牢靠吗?”老陈忍不住,递了根烟。
师傅没接,歪头瞄着水平仪上的绿线:“放心,膨胀螺丝打进去八公分,你这墙实诚,吃得住力。要紧的,就是刚开始这固定,基础打不牢,后面全白搭。”他说着,又用力紧了紧一颗螺丝。老陈看着那窗框与墙体之间紧密的接合,心里那根绷着的弦,稍微松了那么一丝丝。这连接,是真紧。
玻璃是最后上的。两大片双层钢化玻璃,透着淡淡的蓝。四个师傅小心翼翼扶着,对准,嵌入轨道,然后压上密封胶条。最年长的老师傅拿着胶枪,手腕极其平稳地划过去,黑色的胶体均匀地渗出,填补了最后一丝缝隙。那动作,流畅得像个老匠人在勾勒边框。
全部装完,已是傍晚。师傅们收拾工具走了,留下一地包装碎片。老陈没急着打扫。他关上屋里所有的灯,走到阳台。新窗关着,外面马路的车流声,一下子被推得很远很远,只剩下一片模糊的、低沉的背景音。原来楼上小孩天天拍皮球“咚咚”声,没了。隔壁夫妻晚饭时的锅碗瓢盆响,也没了。世界忽然就静了下来。
他推开一扇窗。初秋的风,带着点凉意,毫无阻滞地涌进来,拂在脸上。再关上。喧嚣又被隔绝在外。这一开一关之间,那份掌控感,实实在在地落在了手里。他靠在崭新的窗框边,又点了一支烟。没抽,就看那青烟袅袅地升起,碰到紧闭的玻璃,缓缓散开,贴着平滑的表面游走,怎么也钻不出去。
夜色慢慢沉下来,城市的灯火一点点亮起,透过这毫无瑕疵的玻璃看出去,像一幅清晰又安静的画。老陈忽然想起今天打螺丝时,师傅说的那句话:“东西装到位了,心里就踏实。”他长长地、缓缓地吐出一口气。那口气,憋了好像有一个夏天那么长。从看房时的燥热,到签合同的忐忑,跑市场的纠结,等待安装的焦灼,直到现在。
这口气吐出来,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似的。一种通透的、安心的感觉,从脚底板慢慢升上来。他摸了摸冰凉的玻璃,又拍了拍结实的窗框。这钱,花得肉疼,但值。窗外的夜景流淌着,窗内的他站着,安安稳稳的。
老陈咧开嘴,无声地笑了。就一个字,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