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水泄火的小巷子,广水巷弄的烟火气息
这条小巷子就夹在两排老楼中间,宽不过两米,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油光发亮。夏天太阳最毒的时候,别处热得喘不过气,可一拐进这条巷子,那股子凉气就顺着裤管往上爬,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给你扇扇子。
巷口王师傅的修理铺开了二十多年,他总说这儿的地气不一样。有回他指着墙缝里窜出来的青苔让我瞧:“别处草都蔫了,就这儿绿得能滴油,地底下准藏着水脉。”他拧着生锈的螺丝,扳手敲得铛铛响,“老辈子人起名讲究,广水泄火——水汽足了,火气自然就泄掉啰。”
巷子里的凉意打哪儿来
我仔细观察过,巷子西头有口废弃的老井,虽然早封上了水泥盖,但井圈周围总是湿漉漉的。卖豆花的李嫂每天清早把豆花担子往井边一搁,那木桶外头能结层细密的水珠。她说靠着这井口,豆花能多保鲜两个时辰。
最神奇的是午睡时分。巷子深处那户人家在院墙边种了株野葡萄,藤蔓爬满了半面墙。有次我路过,看见他家老爷子躺在藤椅里打鼾,蒲扇掉在肚皮上竟没醒。要换别处,早让知了吵得跳脚了。可这巷子里的知了声都隔着层水汽似的,闷闷的,不像街上那么扎耳朵。
墙根阴影里总聚着几只流浪猫,毛色都比别处的鲜亮。它们揣着前爪卧在那儿,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,那份安逸劲儿,倒像是修成了仙的。
烟火气才是最地道的凉茶
傍晚五点,巷子突然活了过来。张家厨房的抽油烟机呼呼响,爆炒的香味混着“刺啦”声飘出窗户;刘家奶奶坐在门槛上摘豆角,小孙子围着她的膝盖转圈跑。修鞋摊的老陈收工前总要呷口白酒,就着一碟花生米,酒香混着皮革味飘出老远。
这些烟火气啊,非但没让巷子更热,反倒像给这方天地注入了魂儿。你说怪不怪?人声、锅铲声、电视声热热闹闹地混在一起,心里头反而静下来了。或许这就是广水巷弄的烟火气息最妙的地方——它不逃避炎热,而是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,火气自然就消解在了一粥一饭里。
二楼晾着的衬衫还在滴水,在夕阳里闪成金线。骑自行车的小伙按着铃铛从巷尾钻进来,车筐里装着刚买的西瓜。他朝楼上喊:“妈!冰镇上啊!”那几个字在巷子里撞来撞去,带着水汪汪的回音。
我突然想起王师傅的话。这广水泄火的小巷子,靠的不仅是地下的水脉,更是这些扎在生活里的,活生生的凉意。它藏在豆花桶的水珠里,藏在野葡萄的荫凉下,也藏在每扇窗户飘出的晚饭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