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子杨玉环白莲花

发布时间:2026-01-01 01:00:05 来源:原创内容

老夫子杨玉环白莲花

话说那天,老夫子捧着本旧书在院子里打盹儿。迷迷糊糊间,书页里飘出个影儿来,环佩叮当,香气袭人。定睛一瞧,哟,这不是那位“云想衣裳花想容”的杨贵妃嘛!她蹙着眉,捏着团扇,轻轻巧巧落在石凳上。

老夫子扶了扶老花镜,心里直嘀咕。这杨玉环啊,千百年来在戏文里、史书上,模样可多了去了。有说是红颜祸水的,有说是情深不寿的,最近些年,又常听人讲她是什么“白莲花”。这词儿新鲜,老夫子捋着胡子琢磨: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,安在这位绝代佳人身上,怎么总觉得有点儿……拧巴呢?

杨玉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,扇子掩着半张脸,幽幽叹了口气。“老先生也觉着这名声古怪吧?说我骄纵误国的是后人,赞我爱情忠贞的是后人,如今叹我单纯无辜、任人摆布的,还是后人。”她顿了顿,眼波里透着几分无奈,“我这辈子,热闹是真热闹,可到头来,倒像是面镜子,照的都是看客们自个儿的心思。”

这话让老夫子一愣。可不就是嘛!历史人物的形象塑造,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。每个时代,都忙着给古人“上妆”,涂上自己偏爱的颜色。盛唐时,她是帝王宠妃,是奢华盛世的象征;到了文人笔下,她成了爱情传奇的注脚;而“白莲花”这个标签,更像是现代人某种心态的投射——渴望一个绝对纯洁、被动承受命运的角色,好把复杂的世事简化成一出简单的悲情戏。

“我那会儿,”杨玉环的声音把老夫子的思绪拉了回来,“宫里宫外,一步一行,哪有那么容易?喜欢荔枝不假,可那快马送来的,又何止是荔枝?”她摇了摇头,“马嵬坡前的事,叁言两语怎么说得清。把我单单说成一朵风雨里哆嗦、全无主张的白莲花,怕是连我自己都不信服。那江山情重的担子,轻飘飘一个‘单纯’罪名,哪里承得住呢?”

老夫子听着,缓缓点头。这形象塑造啊,真是门大学问。后人评说前人,总免不了带上自己的眼镜。我们说一个人“白莲花”,有时候未必是真心探究她的处境,反而可能是图个省事——把历史的纠葛、人性的矛盾、时代的局限,统统用一个标签盖住,眼不见为净。可历史人物,尤其是杨玉环这样站在漩涡中心的,她的处境必然是复杂的,她的选择也必然是在重重枷锁中腾挪。简单归因,反而离真相更远了。

夕阳斜斜地照进来,杨玉环的身影渐渐淡了。临走前,她回头一笑:“后人念我,怜我,或是贬我,都随他去吧。只是别忘了,书卷里的墨字,戏台上的水袖,都只是影子。那活过、笑过、挣扎过的肉身与魂灵,早留在那片天空下了。”话音落下,人已不见,只剩石凳上仿佛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。

老夫子独自坐着,半晌没动。手里的旧书哗啦响了一声。他忽然觉得,读历史也好,看人也罢,或许最怕的就是这种刻板印象。急着贴标签,急着下结论,反倒把活生生的人看薄了,看扁了。杨玉环不是第一个,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。当我们轻易说出某个词去定义一个复杂的灵魂时,会不会也正错过理解一段真实历史的机会?

夜幕慢慢笼上来。老夫子收起书,心里那点朦胧的念头却清晰起来:面对过往云烟,多一份审慎的理解,或许比找一个方便的标签,更重要些。那朵被后人安在贵妃头上的“白莲花”,在历史的风里,其实摇曳得并不那么安稳。而看客们要做的,或许是先吹开那层朦胧的雾气,再看清花茎下,连着怎样深埋的、错综的根。毕竟,历史解读从来不是非黑即白,那中间的灰调与曲折,才是更耐人寻味的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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