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碰我要射了
超碰我要射了
老张盯着屏幕,手指在鼠标滚轮上摩挲,发出轻微的“咯咯”声。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,光晕昏黄,把他半边脸埋在阴影里。电脑右下角的时间,无声无息地跳到了凌晨两点十七分。他深吸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,像是要把胸腔里那股闷了很久的东西排出去。
这感觉,他太熟悉了。不是第一次,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那种冲动,像潮水一样,从身体深处某个角落涌上来,一开始只是湿了脚面,不知不觉间,就已经漫到了胸口,让人有点透不过气。脑子里像有个开关,被一只看不见的手“啪”地按了下去,然后你就知道自己今晚大概要跟这台机器耗上了。理智那根弦,绷得紧紧的,但你知道,它随时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他点开了一个又一个链接。页面跳转的光,在他镜片上飞快地闪过。有些内容,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他要找的,关掉;有些,挂着诱人的标题,点进去却是满屏的广告和虚假的弹窗,关掉。这个过程,有点像在沙子里淘金,大部分时间面对的,是粗糙的砾石和尘土。耐心,就在这一次次的点击和关闭中,被慢慢消磨。烦躁感,像小小的蚂蚁,开始顺着脊椎往上爬。
手指的动作越来越快,点击的力道也重了些。鼠标的按键声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。他在找什么呢?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。也许就是一种“释放”,一种把脑子里那团乱麻、身体里那股无处安放的劲儿,找个口子泄出去的感觉。生活里太多规矩,太多“应该”和“不应该”,而在这个小小的屏幕后面,好像能暂时忘掉那些。
终于,画面定格了。加载的圆圈转完,内容呈现出来。就是这里了。他身体微微前倾,靠向屏幕,台灯的光被他挡住,在墙壁上投下一大块晃动的黑影。呼吸,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点沉。
时间的概念模糊了。可能过去了十分钟,也可能只有两叁分钟。屏幕上的光影,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。那股潮水,终于涨到了最高点,汹涌着,冲击着最后的堤坝。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,从脚趾到头皮,每一根神经都像被拉直的弦。喉咙里发出一点含糊的、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。
然后,就是那个瞬间。
像紧绷的弓弦猛地松开,像跑到极限后的骤然停顿。一切激烈的、翻腾的、喧嚣的东西,在达到某个顶点后,轰然倒塌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急速下坠的空虚感,轻飘飘的,却又沉甸甸地压在心口。屏幕的光,忽然变得刺眼。刚才还吸引着他全部注意力的画面,此刻显得有点陌生,甚至有点滑稽。
他靠回椅背,木头椅子发出“吱呀”一声响,在寂静中格外突兀。深深的疲惫感,像一张湿透了的毯子,把他从头到脚裹了起来。心里头,没有预想中的轻松或愉悦,反倒浮起一层薄薄的、挥之不去的厌倦。对自己,也对眼前这个发着光的世界。他伸手,直接按掉了电脑屏幕的电源开关。那片光亮“唰”地消失,房间彻底陷入昏暗,只有台灯还在固执地亮着那一小圈。
老张在黑暗里坐了很久,没动。窗外的城市,早就睡着了,只有很远的地方,偶尔传来一两声模糊的车鸣。刚才发生的一切,像一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热病。热度退了,只剩下病后的乏力,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醒。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站起身。腿有点麻,他踉跄了一下。
走到窗边,拉开一点窗帘。凌晨的空气,微凉,透进来。他点了支烟,红点在黑暗里明灭。刚才那个被即时满足感淹没的瞬间,已经迅速退潮,留下满地狼藉的思绪。网络的世界无边无际,给你无数个入口,也设下无数个出口,你进去,出来,再进去,循环往复。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在驾驭它,更多时候,你只是被那股原始冲动的洪流裹挟着,跌跌撞撞。
烟抽完了。他把烟头摁灭在窗台的易拉罐里。该睡觉了,明天还得早起。他关掉台灯,房间里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了。躺在床上,闭上眼睛,那个点击鼠标的“咯咯”声,好像还在耳朵边回响。他知道,今晚过去了。但他也隐隐知道,这场对于冲动和空虚的拉锯战,远没有结束。它只是暂时偃旗息鼓,等待下一个,疲惫而脆弱的夜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