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丽的小姨子
美丽的小姨子
我小姨子叫晓月，人跟名字一样，清清亮亮的。她第一次来家里时，穿着一身素色裙子，话不多，就坐在沙发角落抿嘴笑。我妻子忙着下厨，让我陪她说说话。我递过去一杯茶，她双手接住，指尖轻轻碰了下杯壁，立刻说了声“有点烫呢”，那声音软软的，带着点南方口音，像羽毛在心尖上扫了一下。
后来接触多了，发现她这“美丽”里头，门道可不少。不是那种扎眼的、让人有压力的漂亮，而是一种妥帖的舒适感。她穿衣服从不追时髦，但简单的衬衫配长裤，在她身上就是显得格外顺眼。有一回我问她秘诀，她歪着头想了想，说：“姐夫，衣服嘛，得让自己舒服，别人看着才不别扭。”这话实在，她自己就是这句话的注解。
她的美，更多是透在待人接物上。我儿子调皮，有次打翻了她刚买的颜料，弄得地毯上一塌糊涂。我脸一沉正要训斥，她却已经蹲下来，拉着孩子的手说：“哎呀，我们画了一幅抽象画呀！不过下次画画，咱们还是得在纸上，对不对？”孩子眼里的惊慌一下子变成了好奇。她处理事情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，让我打心底里佩服。这大概就是一种生活智慧吧，不较劲，不声张，却把疙疙瘩瘩的地方都抚平了。
当然，她也不是没有脾气。有一阵子，她工作上遇到瓶颈，整个人瘦了一圈。周末来吃饭时，话更少了，就抱着杯热水看窗外。我妻子心疼，想给她介绍个“轻松点”的工作。晓月听了，轻轻摇头，很认真地说：“姐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。但我想自己再试试。”她那时的眼神，柔柔的，却又很坚定，像竹子，弯得下，却折不断。这份内在韧性，让她那种好看，不只是浮在面儿上。
日子久了，我发现家里人都挺依赖她。老人身体不舒服，她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，提醒该添什么衣服，该吃什么药膳。我们夫妻闹点小别扭，她也不掺和，过后却会分别跟我妻子聊聊天，或者叫我搭把手做点事，那点不愉快不知不觉就散了。她像是这个家的一个稳定锚点，有她在，空气里的焦躁都能沉静下来几分。
今年中秋，她因为项目攻坚没回老家，就来我们家团圆。饭后阳台赏月，她忽然说：“姐夫，你看月亮，远看又亮又圆，其实表面坑坑洼洼的。人也一样吧？”我一时没接上话。她笑了笑，没再说下去。但我好像有点明白了。她的美丽，或许正是因为她接纳了自己那些“坑洼”，不刻意照亮什么，反而透出一种完整的光辉。
妻子常开玩笑，说晓月是我们家的“门面担当”。我倒觉得，她更像是一幅留白的画，或者一首节奏舒缓的老歌。她的存在本身，就让人觉得安心、舒服。这份美丽，不夺目，却经得起琢磨，也经得起日复一日平常时光的淘洗。我想，真正的美大概就是这样，它不喧哗，自有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