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硬又大又长又粗又深
又硬又大又长又粗又深
您先别急着想歪,我这儿说的可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。咱们今天聊的,是实实在在地扎在生活里的家伙事儿——老张家的那根扁担。
老张就住村东头,家里那根扁担可有年头了。榆木的,又硬又实在,斧子砍上去都只留道白印儿。说它大,倒不是尺寸多夸张,是它在老张生活里的分量大。说它长,两米出头,横在那儿,能挑起百十来斤的谷子,从村头走到村尾,气都不带多喘一口。说它粗,刚好一握,汗渍浸得油光发亮,纹理都磨平了,手抓上去,又稳又踏实。至于深嘛,这得往根儿上说。这根扁担,是老张他爹传下来的,年头比老张岁数都深。它挑过的,早就不只是稻谷柴火了,还挑过饥荒年的救命粮,挑过娶媳妇时的聘礼,挑着娃娃去镇上瞧病,也挑回了盖新房的第一摞砖瓦。
这扁担,见证的是一家人的日子。老张的肩膀,早就被它磨出了一层厚厚的、硬邦邦的茧子,那形状,跟扁担的弧度严丝合缝。村里小年轻见了,总笑他:“张伯,都啥年代了,还用这老古董?叁轮车电驴子,哪个不比它强?”老张就嘿嘿一笑,把扁担往肩上一搭,步子稳稳地迈出去。那节奏,是他自个儿的节奏,快不了,也慢不下去。他说啊,这扁担有灵性,晓得路的深浅,晓得担子的轻重。用机器,哗啦一下过去了,啥也留不下。用这个,一步一个脚印,汗水砸在土里,日子才过得真真切切。
我有一回试着挑过,好家伙,那叫一个别扭。看着老张轻松自如,到我肩上,它就成了个拧巴的活物,左摇右晃,前磕后碰,压得我龇牙咧嘴。老张在旁边乐:“小子,这玩意儿,认主。它认得是日子磨出来的肩膀头,不是你那嫩骨头。”
这话让我琢磨了半天。这又硬又大又长又粗又深的,哪里只是一根木头?它是一种生活的韧性。硬,是面对艰难时不弯腰的骨气;大,是承担家庭责任的胸怀;长,是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坚持;粗,是历经风雨后沉淀下来的扎实;深,是融入血脉、代代相传的那点念想和根本。它不花哨,甚至显得笨拙,但里头藏的劲儿,足。
现在村里,这样的扁担是越来越少见了。大家的日子轻省了,这是好事。可我总觉得,老张肩上那种稳稳的、沉甸甸的踏实感,也跟着少了。那种把生活重量直接压在肩上,一步一步量出来的笃定,是坐在车上感受不到的。这根扁担,挑起的从来不只是货物,更是一种生活的本真。它沉默着,却把什么都说了。
夕阳西下,又看见老张挑着空筐往回走。扁担在他肩上有节奏地微微颤着,发出极轻微的“吱呀”声,像在哼一首老歌。他的背影,和那根又硬又长又粗的扁担,融成了一幅剪影,深深地刻进黄昏里。或许,真正的传承,就是这样吧,不是把东西供起来,而是把它用进日子里,磨得发亮,直到它也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,又硬,又韧,又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