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江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近旁两百元的温情故事
老陈的修车铺就在洪江古商城拐角,每天看着游客举手机拍那些斑驳的封火墙。傍晚五点半,他拧紧最后一颗螺丝,抬头看见个穿校服的女孩在对面屋檐下躲雨。自行车倒在旁边,链条脱了。
“丫头,推过来瞧瞧。”老陈招招手。女孩迟疑着把车挪到铺子前,校服肩膀深了一块。检查链条时,老陈瞥见她鞋帮开胶处用线缝了好几道。“洪江附近200块钱的爱情”,他突然想起昨天在电线杆上看到的征婚广告,现在年轻人真敢写。
两百元能做什么
修车十五块,女孩掏出一把零钱,五毛一块的凑。老陈抽了两张五元:“够了。”看她蹬车消失在青石板巷子,车篮里装着晚饭的豆腐和青菜。老陈想起自己十八岁在农机厂学徒,每月工资叁十六,给生病的父亲买药花去大半。那时也觉得两百块是笔大数,能买永久牌自行车,或者——他笑了笑——够请对象看一百场电影。
第叁天下午,女孩又来了,拎着保温桶:“伯伯,自家做的甜酒冲蛋。”老陈这才知道她叫小禾,和奶奶住。父亲在广东打工,叁年没回家了。保温桶还回来时,老陈往里塞了包红糖。小禾每周来一两次,有时带一把青菜,有时是奶奶纳的鞋垫。老陈给她车筐加固,车座调高,却再没收过钱。
梅雨季来得猛,洪水漫过堤岸。深夜十一点,老陈接到社区通知转移,突然想起小禾家那片地势低。他套上雨衣往外冲,在齐膝的水里摸到那栋老楼。小禾扶着奶奶站在桌上,水已没过小腿。老陈背上奶奶,让小禾拽着他腰带。
安置点在中心小学,奶奶睡下后,小禾从书包里掏出个塑料袋,里面是浸湿但迭得整齐的两百块钱。“奶奶说,这是修车钱。”老陈愣住,原来她一直记着。窗外雨还在下,他收下钱,第二天却悄悄夹在奶奶的药盒里。
这大概就是近旁两百元的温情故事吧,老陈后来想。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,就是街坊邻里你帮我一把,我记你一分好。就像洪江的水,看着平静,底下都是暖流。
小禾考上大学那天,拿来录取通知书给老陈看。车铺墙上多了张新照片:穿学士服的小禾扶着奶奶,旁边是老陈。背景还是那些青瓦灰墙,阳光斜斜地照在每个人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