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野结节衣之暴风雨的夜
波野结节衣之暴风雨的夜
雨下得正猛，砸在窗玻璃上，噼里啪啦的，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敲碎。波野结节衣蜷在沙发的一角，手里捧着杯早就凉透了的茶。屋子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，昏黄的光晕勉强撑开一小片暖意，把她缩着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墙上，影影绰绰的。
她其实有点怕这样的夜晚。风声太响，像是有谁在呜咽；雨势太急，又像是无数细密的脚步在屋顶上奔跑。这种时候，屋子显得特别空，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。她不由得想起小时候，也是这样的暴风雨夜，她总会抱着枕头钻进母亲的被窝，听着外头的风雨声，反而觉得格外安全。现在呢？现在只剩她自己了。
一道闪电毫无征兆地撕开夜幕，惨白的光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，把每件家具的轮廓都照得棱角分明，旋即又陷入更深的黑暗。紧接着，雷声轰隆隆地滚了过来，仿佛就在楼顶上炸开。结节衣下意识地一哆嗦，手里的茶杯晃了晃，几滴冷茶溅在手背上，冰凉。
她忽然觉得，自己心里也酝酿着一场类似的暴风雨。有些情绪，平日里被理智好好收着、压着，藏在最妥帖的角落。可偏偏在这种外界也狂风大作的时候，它们就像得到了呼应，开始不安分地涌动起来。那些说不清的焦虑，对未来的茫然，还有白日里人际交往中积攒的、细如尘埃的疲惫，此刻都被这雷声雨声给搅和了起来，在胸腔里翻腾。
她站起身，走到窗边。雨水在玻璃上肆意横流，外面的世界扭曲变形，霓虹灯光晕染成一片模糊而破碎的光斑。街上早没了行人，只有偶尔疾驰而过的车，灯光切开雨幕，瞬间又消失在茫茫的黑暗里。这种时候，人好像被隔绝了，被抛到了一个孤岛上。但奇怪的是，这种隔绝感，反而让她紧绷的神经，稍微松弛了那么一点。
或许，人需要这样一场情绪风暴。她默默地想。就像大自然需要这场雨来冲刷尘土、平衡燥热一样。那些在心里闷了太久的东西，也需要一个出口，哪怕只是在这无人注视的夜晚，让自己静静地面对它。不是对抗，不是压抑，就只是看着它，承认它的存在。承认自己也会害怕，也会孤单，也会被一些无名的情绪所困。
她又坐回沙发，这次把毯子拉上来，把自己裹紧。雷声渐渐远了，从震耳欲聋的炸裂，变成了天边沉闷的咕哝。雨势似乎也缓和了些，从疯狂的砸击，变成了持续的、哗哗的声响，听着竟然有了一种奇异的节奏感。屋内的空气，因为这场雨，变得湿润而清新，带着泥土和植物被洗涤后的气息。
心里的那场雨，好像也渐渐小了。那些翻腾的思绪，随着窗外雨声的平缓，慢慢沉淀下去。内心独白在这个时候变得异常清晰，却又异常平静。她不再去追问那些焦虑的来源，也不去构想明天该如何应对。只是感受着此刻，毯子的柔软，凉茶的微涩，以及风雨过后，那份格外深邃的宁静。
夜还深着，但最猛烈的那一阵，似乎已经过去了。波野结节衣关掉了落地灯，在彻底的黑暗里，听着渐渐沥沥的余雨。这场情绪风暴来得突然，去得也悄然，像是一个必须经历的、私密的仪式。它在深夜里降临，洗涤了一些东西，又留下了一些东西。而当天亮之后，窗明几净，世界焕然一新，她或许也能带着被雨水浸透过、反而更清爽的心情，去推开那扇门。
雨，终于快要停了。只剩屋檐积水滴落的声音，嗒，嗒，嗒，缓慢而清晰，像是这个夜晚最后的、平稳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