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啊啊啊啊不要射在里面
啊啊啊啊啊不要射在里面
她声音有点抖，又急又慌，带着点哀求，像只受惊的猫。这话一出口，空气好像凝住了几秒。台灯的光晕黄黄的，照着她侧过去的半张脸，睫毛的影子投下来，一颤一颤的。
阿明动作顿住了，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。他喘着气，额头上汗津津的，刚才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，一下子被这句话浇熄了大半。心里头那点燥热，凉了下来，变成一种说不清的烦闷，还有点……不被信任的委屈？
“你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脑子里乱糟糟的。这不是第一次了。好像每次到最后关头，她都会来这么一句。以前他当是情趣，是害羞，可次数多了，味道就变了。像一根细小的刺，不碰不疼，可总在那儿，时不时扎你一下。
她转过身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，遮住半边肩膀。声音闷闷的：“我没别的意思……就是怕。”怕什么？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。但阿明知道。怕意外，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，怕还没准备好的生活被彻底打乱。这些道理，他都懂。可懂归懂，感觉是另一回事。
这感觉挺怪的。明明是两个最亲密的人，做着最亲密的事，可偏偏在那一刻，中间像突然立起了一块透明的玻璃。你看得到她，她也看得到你，但就是隔着了。热情啊，冲动啊，撞在这块玻璃上，“啪”一下，碎得七零八落。
他躺下来，盯着天花板上一条若隐若现的裂纹。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空调外机低沉的嗡嗡声。刚才的旖旎，散得干干净净。
这事吧，你说它大，它好像也就是一句话的事。可说它小，它又连着好多东西。连着责任，连着未来，连着两个人对“以后”的想象是不是在一条道上。亲密关系里头，光有喜欢不够，还得有担待，有商量。可这商量，有时候真难开口。
她好像感觉到他的低落，手指悄悄伸过来，碰了碰他的胳膊。“生气了？”
“没。”阿明摇摇头，抓住她的手。手心有点凉。“就是觉得……挺没劲的。”他顿了顿，试着把心里那团乱麻理出个头。“我不是说那件事没劲。我是说，我们好像……总在同一个地方卡住。你怕，我理解。可我也怕。”
“你怕什么？”她声音轻轻的。
“我怕你总觉得，我会不管不顾。怕你觉得，我脑子里只装着那一件事。”他翻过身，看着她，“咱们是不是得好好聊聊这个？对于以后，对于……万一。总不能每次都这样，到紧要关头喊停。这次停了，下次呢？下下次呢？”
这话问出来，他自己心里也敞亮了些。问题不在那句话本身，而在那句话背后，两个人之间那层没捅破的窗户纸。对于安全措施，对于万一的打算，对于彼此到底有没有准备好承受可能的结果。这些硬邦邦的现实问题，被柔情蜜意包裹着，一直没真正摆上台面。
她没立刻回答，沉默了好久。久到阿明以为她睡着了。
“我有时候会慌。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比刚才稳了点，“看身边朋友，有了孩子以后，日子天翻地覆。我自己工作还没站稳，咱们房子也没着落……一想到这些，我就怕。那句话……像是我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。”
阿明把她往怀里搂了搂。他明白了。她那句“不要”，喊的不是他，喊的是对那一连串不确定的恐惧。责任共担，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，真要落在自己肩上，才知道分量。光让她一个人悬着心，确实不公平。
“那以后，咱们提前说好。”他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，“该做的防护，一定做到位。真有什么万一，你也别一个人扛着怕。路是两个人走的，事儿也得两个人商量着来。你看行不？”
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，身体慢慢松弛下来。那块透明的玻璃，好像随着这些话，慢慢融化了。隔阂还在不在？或许还有一点点。但至少，现在他们开始一起面对这块玻璃，而不是各自站在一边。
夜更深了。窗外的城市安静下来。有些话，说开了，心里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。亲密不只是身体的靠近，更是两颗心，敢把那些最现实的、甚至有点扫兴的顾虑，摊开来，让对方看见。然后，一起找个办法。
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感情吧。不光有滚烫的冲动，还得有冷下来的思考，有对彼此脆弱之处的体谅。路还长，但至少今晚，他们知道要牵着对方的手，往哪个方向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