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克石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牙克石汉子偏爱的小胡同
老张推着自行车拐进巷口,车铃叮当作响。这条青石板路他走了叁十年,每块石头的起伏都刻在骨子里。巷子窄得刚刚好,两边的院墙伸手就能碰到,墙头探出几枝沙果树,熟透的果子在秋风里微微摇晃。
牙克石的男人们偏爱这样的巷子。不是说大马路不好,只是那种四通八达的宽阔,反倒让人失了方向。而在这里,拐几个弯,推开哪扇木门,都清清楚楚。老李家的酱菜坛子摆在窗台,老王家的鸽子窝搭在檐下,生活的气味就这么从门缝里飘出来,钻进过路人的鼻子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傍晚五点半,炊烟从各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。老张把自行车靠在墙根,不用上锁。他站在巷子中间,能同时闻到叁家做饭的香味——左边是酸菜炖粉条,对面在煎鱼,斜对门那家大概来了客人,炒花生米的焦香一阵阵飘过来。
几个男人蹲在巷口石墩上抽烟,聊着今天木材市场的行情。他们说话声不大,偶尔笑起来,惊跑了正在觅食的麻雀。这种巷子不像新修的步行街,它有自己的节奏。冬天雪厚的时候,男人们会自发出来扫雪,从自家门口扫到邻居家门口,最后连成一条干净的小道。夏天暴雨过后,谁家屋顶漏了,梯子立刻就会架起来。
刘大爷坐在门槛上修马鞍,他的皮匠铺子传了叁代。过路的人都会停下来聊两句,问问孩子的工作,或者最近的身体。这种熟络不是客套,是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情分。男人们在这里不必端着,可以穿着拖鞋出来打酒,可以蹲在门口吃西瓜,可以把烦心事说出来,或者不说。
巷子深处有家打铁铺,赵师傅总在黄昏时分生火。通红的炉火映在斑驳的砖墙上,锤打铁器的声音传得很远。这声音成了巷子的心跳,男人们听着它长大,变老。有年轻人劝赵师傅搬去临街的店面,他摇摇头:“离开了这条巷子,打出来的铁器都没魂。”
夜幕降临时,路灯亮起昏黄的光。这些老式路灯间距很远,在巷子里照出一段明一段暗的光影。男人们喜欢在这种光线下散步,影子被拉得很长。他们不一定在聊天,可能只是并排走着,听着各家里传来的电视声、洗碗声、孩子的哭笑声。
这样的巷子在牙克石还有不少,它们藏在高楼后面,像城市的皱纹,记录着时间的痕迹。开发商来过几次,测量仪器在巷子里转来转去,但最终都没了下文。或许他们也明白,有些东西拆不得,那是这座城市的魂。
老张的女儿在南方工作,每次打电话都说要接他去住新小区。他总推脱说舍不得老邻居,其实真正舍不得的,是推开门就能闻到的那股生活味。是春天墙根冒出的青草,夏天午后知了的鸣叫,秋天满地的落叶,冬天屋檐下的冰凌。
这条牙克石男人偏爱的小胡同,不只是一条通道。它是客厅的延伸,是茶余饭后的去处,是疲惫时的依靠。男人们在这里长大,在这里变老,最后把故事都留在斑驳的砖墙里。新搬来的年轻人也开始学着他们的样子,傍晚时分散步,下雪时扫雪,慢慢变成巷子的一部分。
夜深了,巷子渐渐安静下来。只有赵师傅打铁铺的炉火还亮着,像一颗温暖的心脏,在这条牙克石汉子偏爱的小胡同里,缓缓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