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州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

发布时间:2025-11-04 01:38:08 来源:原创内容

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巷子,把青石板路染成了暖黄色。我蹲在巷口的老槐树下,看蚂蚁搬运饭粒,这时有个身影停在了我面前。

“打听个事儿。”那人声音有点哑,“这巷子里...是不是住着个会修缝纫机的老师傅?”我抬头看他,约莫四十来岁,手里拎着个破旧的布包,拉链坏了一半。

两百块钱的故事

他说的老师傅姓周,就住我家隔壁。我带他往巷子深处走,他边走边念叨:“跑了叁家维修店,开口就要五百。听说这儿便宜...”周师傅的维修铺其实就是自家客厅,墙上挂满各种工具,地上堆着待修的电器。

那台老式缝纫机摆在屋子中央,周师傅检查了十分钟:“小毛病,换两个零件就行。”他报了个数,“两百块。”顾客愣了一下,随即连连点头。这价格,在别处连开机费都不够。

等待修机的空当,顾客说起这缝纫机的来历——是他母亲当年的嫁妆,老人现在住院,就想用这机器给孙子做件小衣裳。周师傅没说话,手上动作却更轻了些。

修好试机时,哒哒的运转声特别稳当。顾客掏钱的手有点抖,周师傅却只抽了一张百元钞:“零件成本八十,收你一百够了。”他指了指墙上发黄的“维修一律两百”的纸条,“那是对外人的。”

我这才注意到,纸条下面还有行小字:“老街坊半价”。

后来常去周师傅那儿蹭茶喝,慢慢知道了他更多事。他年轻时在国营厂当技工,下岗后就在家开维修铺。巷子里谁家电器坏了都来找他,修好了,人家给多少他都接着,从不讨价。

有次我好奇:“周叔,您这样能挣着钱吗?”他泡茶的手顿了顿:“够吃够喝就行。这巷子里的情分,比钱重。”

他说的情分,我能懂。就像巷口卖菜的李婶,总给独居老人多抓把青菜;像开小卖部的王伯,让学生赊账买文具。这些零零碎碎的好,织成了巷子特有的温度。

有天下午,巷子来了位西装革履的男士,开着辆挺气派的车。他在周师傅门口转悠半天,开口就说要合伙开连锁维修店。“用您的技术,我的资金,保证一年回本。”

周师傅正在修一个电饭煲,头都没抬:“我这儿挺好。”

“每月给您这个数。”来人比了个手势。周师傅笑了,递过去一杯茶:“不是钱的事。我在这巷子住了六十年,街坊邻居都知道,晚上九点后还能来找我修急用的东西。您那连锁店,能做到吗?”

那人走后,周师傅望着巷子里晾晒的衣裳出神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长得能触到隔壁院墙上的牵牛花。

深秋的某个雨夜,巷尾陈奶奶家的冰箱突然不工作了。老人急得不行,里面放着女儿寄来的药。周师傅披着雨衣就去敲我家门:“搭把手,把冰箱抬我那儿修。”

修好送回陈奶奶家,已是深夜。老人摸索着掏出一个手绢包,周师傅轻轻按回她的手:“您闺女不在身边,我们就是您的孩子。”

回去的路上,雨还没停。周师傅突然说:“人啊,不能什么都要。要了太多的钱,就装不下人情了。”

这话让我想了很久。巷子外的世界每天都在变,楼越盖越高,节奏越来越快。可这条巷子像被时光忘了,还保持着原来的步调。

腊月里,那个修缝纫机的顾客又来了,拎着大包小包。他母亲上个月走了,临终前用那台缝纫机给全家人做了衣裳。“母亲说,要谢谢修好她老伙计的人。”

周师傅收下了一包红枣,其他的硬让带了回去。等人走了,他捏了颗红枣放进嘴里,慢慢嚼着:“甜。”

窗外,夕阳正好落在巷子尽头。几个放学的孩子追逐跑过,惊起了槐树上的麻雀。或许这就是定州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——不是男女之情,而是对生活的眷恋,对街坊的牵挂。这种爱情,藏在修好的每件电器里,藏在不要找零的推让中,藏在雨夜匆忙的脚步间。

如今我搬离那条巷子已有数年,却总记得周师傅泡的茶香,记得他说的“够用就行”。在这个什么都讲究效率的时代,那样的温情显得格外珍贵。也许有一天,当我老了,也会找这样一条巷子住下,把日子过成诗,把人情守成永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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