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打扑克剧又叫又痛
两个打扑克剧又叫又痛
老张和老李,这对几十年的老伙计,每周雷打不动的节目,就是凑在小区凉亭的石桌上打扑克。不是什么正经比赛,就是最普通的“争上游”。可你别小看这牌局,那场面,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。
“哎哟!痛死我了!”老李猛地一拍大腿,声音响得惊飞了树上的麻雀。他刚抽到一张梦寐以求的“大王”,正得意呢,手指头却狠狠撞在了石桌的硬棱角上,疼得龇牙咧嘴。这已经是今晚第叁次了。老张呢,就在对面嘿嘿直乐,结果乐极生悲,手里的好牌没捏住,散了一地,被风吹跑了两张,急得他“哎呀呀”直叫唤,弯着老腰满地追。这牌打得,真是又叫又痛。
可你说怪不怪,这又痛又叫的牌局,他俩偏偏上了瘾,一周不来这么一回,浑身都不自在。旁观的人总觉得,他俩哪是在打牌,分明是在“较劲”,在较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。牌桌上,每一张牌打出去,都像是憋着一股气。老张要是用一对“2”压了老李的“础”,那非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眼神斜瞟过去,意思是“看你咋办”。老李要是反手甩出个“炸弹”,那嗓门立马拔高八度,喊得整条街都听得见:“炸!”这声“炸”里,有扬眉吐气的痛快,也有等待对方反应的紧张。
这牌桌上的输赢,早就不只是几张纸片了。它成了某种“宣泄”。平日里,老张的儿子工作不顺心,他跟着憋闷;老李的孙子淘气,他管不了,心里堵得慌。这些细碎的、说不出口的烦心事,好像都随着洗牌、摸牌、甩牌的动作,被抖落到了桌面上。赢了,那一声高叫,是胸口一块石头落了地;输了,那一下拍腿的痛,好像也能把心里的憋屈震出去几分。这大概就是他们坚持下来的“默契”,一种无需言说的、古怪的情感交流方式。
有一回,老李家里真出了点事,愁得几天没露面。老张在凉亭边转悠了好几次,石桌上落了灰,他心里也空落落的。等到老李终于回来了,两人照常摆开牌局,话却比平时少。那一局,老张明明能出个“连对”一举赢下,却偏偏拆开了,一张一张地打,慢得出奇。老李呢,也不催,就默默地看着。最后,老张把手里的牌一扣,说了句:“不打了,没意思。”老李愣了愣,忽然伸手,用力揉了揉刚才拍痛的大腿,哑着嗓子说:“是啊,没你在,我连拍桌子都找不着调。”
那一刻,旁边看着的人都明白了。那些大呼小叫,那些龇牙咧嘴的痛,哪里是真为了牌?那是一种活生生的热气,是证明彼此还在、还能折腾、还能为一点小事认真计较的劲儿。生活像一杯越泡越淡的茶,而这又痛又叫的牌局,就是往里面狠狠加的一撮盐,滋味一下子又冲又浓地回来了。
如今,石桌边的叫喊声和痛呼声,已经成了小区黄昏的背景音。它不那么悦耳,甚至有点吵,但听着让人安心。你知道,在那声音里,有两个老家伙,正用他们特有的方式,笨拙而又热烈地,对抗着时间的流逝和生命的沉寂。牌局终会散场,但那份在叫喊与微痛中交织的、滚烫的“默契”,大概会比任何一张王牌,都留得更久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