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飞飞别别别色
飞飞飞别别别色
那天下午，老张来我家串门，一进门就皱着眉头。“你说现在这网啊，”他坐下来，端起茶杯，“我那小孙子，才上小学，捧着个平板就不撒手。我凑过去一看，那屏幕花花绿绿的，跳出来的东西，我都叫不上名儿。”他咂咂嘴，“我就问他在看啥，他头也不抬，说‘爷爷，这叫飞飞飞别别别色’。”
我当时就愣住了。这词儿听起来有点耳熟，又挺陌生。它不像我们常说的“颜色”那么实在，也不像“色彩”那么文绉绉。带着一种……嗯，怎么说呢，一种快速闪烁、扑面而来的感觉。我琢磨着，这大概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眼里，网络世界呈现出的那种光怪陆离的视觉印象吧。不是单一的色调，而是一股脑儿涌过来的、混合了各种高饱和度的、动态的“颜色流”。
这让我想起早些年，我们看报纸是黑白的，后来电视是彩色的，那已经觉得世界鲜亮了不少。可如今这块小小的屏幕，它呈现的“色”，早已超越了简单的视觉范畴。它背后连着海量的信息，无穷的链接，还有算法精心调配的注意力“饵料”。那种“飞飞飞别别别”的动感，模拟的或许正是网页加载时、信息流刷新时的那种急促的、期待的状态。颜色在这里，变成了吸引点击、延长停留时间的工具。
老张的担忧，我特别理解。他怕的，不就是孩子沉浸在这种被精心设计过的“视觉狂欢”里，分不清哪些是真实世界的色彩，哪些又是被流量和算法扭曲过的光谱嘛。孩子的眼睛，看惯了那种超高对比度、极致绚烂的“网红色”，回头再看窗外的绿叶、天空的湛蓝，会不会觉得“不够刺激”、“有点乏味”？这确实是个问题。
但你说，这全是坏处吗？好像也不尽然。我认识一个做传统工艺的朋友，他就借助网络，把那些快要失传的、温润含蓄的矿物颜料、植物染色的技艺，拍成短视频，赋予了它们新的“网感”。那种历经时间沉淀的、沉稳的“中国色”，在动态的镜头和讲述下，也吸引了好多年轻人。你看，同样的“飞飞飞别别别色”舞台，既能放大人性的浮躁，也能成为传播美好的窗口。关键或许不在于舞台本身，而在于舞台上上演的是什么，以及看舞台的人，心里有没有一根定海神针。
和老张聊完，我走到窗边。夕阳正把云层染成一层金、一层橘、一层淡淡的紫，那种渐变是任何屏幕都难以精准复制的。我想，我们可以和孩子聊聊这种不同。告诉他，屏幕里的“飞飞飞别别别色”固然新奇有趣，但它更像一顿调味浓烈的大餐，可以偶尔尝尝；而大自然里、生活细节中、书本字里行间的色彩，是日常的米饭蔬菜，养人，也养心。我们需要培养的，或许就是一种能在“网感色彩”和“生活原色”之间自由切换、并能品味其间差异的“视觉鉴赏力”。
网络世界的“色”，越来越浓，越来越快。我们得让自己的心，稍微慢下来一点，留点空间给那些不闪烁的、安静的色彩。这样，当我们关掉屏幕，依然能看见，并且欣赏，这个不曾离线的生活里，那份丰富而本真的色调。那可能不够“飞飞飞别别别”，但那份扎实和温暖，是任何像素都无法替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