叁明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附近300元的情感故事
老街拐角的灯光
巷口那家“好再来”快餐店的霓虹灯，一到晚上七点就准时亮起来。红色的光晕洒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，把过路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老板娘阿春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，正把最后几份麻婆豆腐装进塑料餐盒里。
我就是在那个转角遇见小雅的。那天雨下得突然，她没带伞，缩在快餐店的雨棚下面，眼睛盯着招牌上“15元两荤一素”的字样发呆。我把伞往她那边挪了挪，她抬起头，睫毛上还挂着雨珠。“谢谢。”她说，声音轻得像猫叫。
后来她告诉我，那天她兜里只剩下二十块钱，要在叁明待到下个月家里寄钱来。我们坐在快餐店最里面的卡座，她小口小口吃着那份麻婆豆腐饭，像是要把每一粒米都数清楚。
从那天起，我经常能在快餐店遇见她。有时候是晚上八点，有时候更晚。她总是一个人，点最便宜的套餐，然后坐在老位置慢慢吃。有回我听见老板娘悄悄跟她说：“姑娘，今天剩的排骨汤，算你五块。”她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，眼睛弯成月牙。
我们的对话总是很简短。“今天工作累吗？”“还好。”“这豆腐有点咸。”“嗯。”但就是这样零零碎碎的交谈，让我觉得这条潮湿的老街突然有了温度。
直到某个周五晚上，她破天荒点了两份菜——麻婆豆腐和青椒肉丝。我刚走进店里，她就朝我招手。“今天我发工资了。”她说，脸颊红扑扑的，“请你。”那顿饭花了二十八块，我们分着喝了叁块钱一瓶的汽水。
她住在离快餐店两条街远的旧公寓，顶层，没电梯。有次她家的电闸坏了，我上去帮她修。房间很小，但收拾得很整齐。窗台上养着几盆多肉，书桌上摊开着记账本。我瞥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：洗发水18，公交卡充值50，方便面24……
最底下有一行小字：“快餐店28（请他）”，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爱心。
修好电闸已经是晚上十点多，我们坐在她家楼顶的天台上。夜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，远处写字楼的灯光星星点点的。“有时候觉得，”她突然说，“在这城市里，能有人一起吃顿饭，真好。”
入冬后，她换了工作，在商场卖化妆品。我们见面的次数变少了，但每周叁晚上雷打不动会在快餐店碰头。她还是点最便宜的套餐，不过现在会多加个荷包蛋。“算是奖励自己。”她说这话时，眼睛里闪着光。
有天她神秘兮兮地掏出两张电影票，“客户送的。”那天我们第一次没在快餐店吃饭，而是在商场负一层的美食广场吃了麻辣烫。她坚持要础础制，“说好只是请你看电影的。”
电影散场已经十一点多，我们在空荡荡的公交站等末班车。她把围巾分我一半，羊毛围巾上有淡淡的洗衣粉香味。“下周叁，”她说，“我学会做麻婆豆腐了，来我家吃吧。”
后来我才知道，她为了学这道菜，特意去菜市场求卖豆腐的阿姨教她。辣椒粉买最便宜的那种，肉末只放一点点提味。但我觉得，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麻婆豆腐。
现在偶尔经过那条老街，快餐店的霓虹灯还亮着。老板娘还记得我，总会多给一勺排骨汤。有时候会想起那个雨夜，想起二十块钱能买到的不仅仅是一顿饭。在这座城市里，有些东西，比钱更经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