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了一个客人20厘米长
我接了一个客人20厘米长
干我们这行久了，什么稀奇古怪的活儿都遇得上。那天下午，太阳晒得人发蔫，电话响了，是个有点焦急的男声，说是有个“大家伙”要处理，特别强调有“20厘米长”，问我们接不接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这规格，听着可有点唬人。
到了地方，是个老小区。敲门进去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搓着手迎上来，客厅地板上，赫然躺着一截……黑乎乎、油亮亮的水管。没错，就是那种老式铸铁水管，断口参差不齐，上面还挂着点可疑的锈渍和陈年污垢。好家伙，这“20厘米长”的客人，原来是它啊！我差点没笑出声，刚才一路上脑子里闪过的各种惊悚片场景，瞬间烟消云散。
客户有点不好意思，解释说自家老房子改造，工人不小心把这截埋在墙里的主管道给凿断了，跑了好几家，人家一看这老旧型号，又嫌活儿小又脏，都不太乐意来。他比划着：“您看，就这20厘米，不长，可它一断，整栋楼的水都得停。关键是要找到能严丝合缝接上的配件，这可是个‘技术难题’。”
得，“技术难题”这个词算是钉在这活儿上了。我蹲下仔细看了看，这老管子，市面上早就不生产配套的直接头了。强接也能接，但就怕不久又渗漏，那才是真麻烦。客户在旁边叨叨，说这管子比他年纪都大，见证了这房子几十年，语气里居然还有点惋惜。我心里琢磨，这哪是修水管，快成文物修复了。
翻遍了随身带的工具箱，确实没有完全匹配的。常规法子行不通。我点了支烟，盯着那截20厘米的“客人”发呆。锈迹斑斑的外表下，它曾经承载着整栋楼的生活脉络，如今却成了个尴尬的“拦路虎”。有时候啊，解决问题不能光靠现成的答案。
最后，我用了点“土办法”结合新材料。先小心翼翼地把断口两端打磨平整，清理干净，然后用了一种柔韧性特别好的密封材料打底，再在外面紧紧箍上两重加厚的防漏卡套，一点点上紧螺丝，力道必须均匀，不能急。那20厘米，我足足折腾了快一个钟头，汗顺着脖子往下淌。客户也蹲在旁边看，大气不敢出。
打开总阀试水的时候，我俩都盯着接口处。一滴，两滴……没有！严严实实，稳如泰山。客户长长舒了口气，脸上笑开了花，直说这“技术难题”总算给攻克了。他递过来报酬，还额外塞了包烟。钱不多，但那种解决具体麻烦后的踏实感，挺实在。
回去的路上，我还在想那截20厘米的老水管。它其貌不扬，甚至显得笨重过时，但断了，就能让一栋楼的生活停摆。有些东西就是这样，平时看不见，觉得无关紧要，可真到了关键时候，缺了它还真不行。这活儿不大，却再次提醒我，咱们这行，对付的就是这些“关键而不起眼”的麻烦。每个找上门的“客人”，不管它看起来多奇怪，多琐碎，背后连着的，都是别人实实在在的生活。接住了，理顺了，心里那份成就感，比赚多少钱都来得暖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