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洲里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边境小城廉价情缘
火车哐当哐当地驶进站台，我裹紧外套，跟着人流走进了这座边境小城。空气里有股特别的味道，像是混合了草原的风和隔壁俄罗斯面包房飘来的香气。来接我的老张是本地人，咧嘴一笑，露出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：“住的地儿找好了？咱这儿便宜，百来块就能住挺像样。”
我就是在找那个小旅馆的路上，遇见了她。路灯昏黄，她蹲在路边，面前摆着个纸箱，里面几只毛茸茸的小奶猫正蠕动着。我停下来看，她抬起头，眼睛亮亮的：“十块钱一只，带一只走吧？”我摇摇头，她却笑了：“那陪我聊会儿天也行，算你免费。”这话说得直接，反倒让我不好意思走开了。
一百块能买什么
后来熟了些，我才知道她叫小雅，在隔壁餐馆端盘子。那天她非要请我吃夜宵，路边摊的烤串，滋滋冒油。她掏出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，很豪气地拍在桌上：“老板，二十个串，两瓶啤酒！”我有点愣，这一百块钱，在她这儿好像挺经花。她看着我，好像明白我在想什么：“在这儿，一百块能买不少东西呢。能买二十只猫崽——虽然我舍不得真卖；能让我吃好几顿好的；还能……”她顿了顿，声音轻了些，“还能让人陪你说一晚上话，如果你真愿意的话。”
我忽然就明白了她那句“100块钱的爱情”是什么意思。不是真的买卖，是在这物价低廉的地方，一点点的温暖和陪伴，也标着个实在的价码。她说，前阵子有个外地来的小伙子，失恋了，坐在江边发呆。她就过去跟他聊天，从天黑聊到天亮，最后小伙子硬塞给她一百块钱，说是谢谢她。“那钱我一直没花，”小雅捻着手里的一次性筷子，“感觉像买了个故事，怪有意思的。”
老张后来跟我说起小雅，叹了口气：“那丫头不容易，爹妈都没了，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熬着。可她心气高，从不白要谁的。”我想起她亮晶晶的眼睛，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。
江对岸的灯火
小雅带我去看界江。晚上，江这边是我们这儿稀疏的灯火，江对岸是俄罗斯的城市，一片璀璨。风吹过来，有点冷，她缩了缩肩膀。“有时候觉得，我们这儿就像被遗忘的角落，”她声音轻轻的，“东西便宜，人也简单。一百块在这儿是钱，在南方大城市，可能就够喝杯咖啡。”我点点头，没说话。她忽然转过头问我：“你说，对面那么亮，他们那儿也有像我们这样，一百块就能买来的温暖吗？”
我答不上来。只觉得这边境小城廉价情缘，听着有点心酸，又莫名地真实。在这里，什么好像都能用钱衡量，可真正珍贵的，偏偏又是钱买不来的。就像她舍不得卖掉的猫崽，就像她珍藏的那张一百块钞票背后的故事。
临走前一天，我又去了那个路边摊。小雅不在，老板认得我，递过来一瓶啤酒：“那姑娘给你留的。”我喝着酒，看着街上零星的行人，想着这地方真奇怪。物价低得让人恍惚，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也近得不像话。那个对于满洲里附近100块钱的爱情的传言，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。不是真的爱情，是在这特定的地方，一点点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和陪伴，被用一个具体的数字表达了出来。
火车开动的时候，我收到小雅的信息，就一句话：“下次来，烤串管够。”我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站台，想起她拍在桌上的那张百元钞票，还有江对岸那片明亮的灯火。这地方，我会再来的。不是为了寻找什么传奇，就是想再看看，在那样的天空下，人和人之间最简单直白的温暖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