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花综合伊人
桃花综合伊人
这话怎么说呢？就是那么个感觉——春天一来，你站在一片粉粉白白的桃树林里，风一吹，花瓣跟雨似的往下落。这时候，你心里头是不是会“咯噔”一下，冒出个影子来？那个影子，模模糊糊的，好像就在林子那头，又好像就在你昨儿的梦里。这就是了，桃花和伊人，这两样东西，打从老祖宗那会儿起，就好像给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拴在一块儿了。
你说桃花它自己知道吗？它就是个树，到日子了，就开花，热热闹闹的，没心没肺的。可人看了，偏偏就不只是看花。看的是那份热闹里头藏着的寂寞，是那份灿烂背后紧跟着的凋零。就像……就像你心里头惦念的那个人。她在的时候，满世界都是亮的，她一笑，你觉得比桃花开了还好看。可她要不在了，或者压根儿就没走近过，那完了，你看什么都带着点她的颜色，又什么都够不着。
这大概就是古人说的“人面桃花”吧。那首诗，大伙儿都熟。去年今天，门里门外，花和脸，相映着，多美啊。可转过年来，花还在老地方开得欢实，那人呢？找不着了。你说这事儿怪不怪？花年年开，好像是个不变的约定；可人间的缘，说散就散，比桃花的花期还短，还不由人。所以啊，看桃花看得入了神的人，心里头多半是空了一块，想拿这铺天盖地的粉色给填上。
我有时候琢磨，这“伊人”到底是个啥？是确确实实的某一位姑娘吗？是，也不全是。她更像是一个念想，一个寄托，是你把所有对于“好”的想象，都揉在一起，塑出来的一个模样。她可能在河对岸，需要你“溯洄从之”，费尽力气去追寻；她也可能就在你记忆的巷子口，一转身，只剩个背影。桃花一开，这念想就活了，随着香气飘过来，挠得你心里头又痒又惆怅。
这不，眼前这景象就挺有意思。你看那枝头，蜜蜂嗡嗡地闹，那是实实在在的热闹，是生命在折腾。可你的眼睛，偏偏要穿过这片热闹，望向林子深处，好像那儿应该站着个人才对。这大概就是一种“审美寄托”吧。人总得把感情找个地方安放，春天这么汹涌的感情，不给它找个载体，心里头怕是装不下。桃花，就成了最现成、最美的那只“容器”。
所以说啊，桃花和伊人，分不开，也不能分开看。桃花给了伊人一个背景，一片光影，让她不至于只是一个苍白的影子；伊人呢，又给了桃花一口气，一段魂，让它不再只是草木，而有了悲欢离合的味道。这两样碰到一起，才有了那种让你站着看半天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只觉得心里头又满又空的感觉。
风又来了，花瓣落得更急。有几片沾在肩头，也没去拂。忽然觉得，或许不必非要去找到那个具体的“伊人”。这份在桃花底下升腾起来的、微微发酸的惦念本身，就已经很美了。它让你觉得，这心里头，还不是一片荒芜，还能为着一点摸不着的“好看”，泛起这么大一圈涟漪。这春天，这桃花，就算没白来一趟。至于那个人，她在，固然是好；她不在，这满林的桃花，和桃花里的这份心思，也算是对这段时光，一个挺好的交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