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善良的子10
年轻善良的?子10
小区楼下新开了一家便利店，店员是个顶年轻的姑娘，工牌上印着“10号”。大家不知道她名字，都叫她“小十”。这姑娘脸上总挂着笑，不是那种职业化的，而是从眼睛里透出来的、暖融融的光。
起初觉得，这不过是个普通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吧。直到那天下暴雨，我躲进店里，看见她正蹲在门口，给一只湿透的流浪猫仔仔细细擦干。她用旧纸箱做了个简易小窝，垫上自己的旧毛巾，嘴里还轻声念叨：“不怕不怕，擦干了就暖和啦。”那眼神，就像在照顾自家弟弟妹妹。
我开始留意她。发现她的“善良”里，有种特别实在的劲儿。王阿姨腿脚不好，小十会默默记下她常买的米面牌子，每次进货特意留两袋在柜台后，等阿姨来了，不用开口就直接递过去：“给您留着呢，重，我待会儿换班帮您提上楼。”李叔眼神差，看不清药瓶上的小字，每次来买降压药，小十都会不厌其烦地把用法用量、注意事项，用粗笔写在便签纸上，贴得牢牢的。
这些事吧，说起来都不大，但贵在坚持，贵在那份不用提醒的自觉。这大概就是一种朴素的“责任感”，不是谁强加给她的，而是从她心底长出来的。她把这片小小的社区，当成了自己家的一部分去照料。
有天深夜，我加班回来，店里就她一个人。正碰上一位外卖小哥急匆匆冲进来，满头大汗，说刚送餐摔了一跤，餐洒了，得重买一份，可手机又没电了，急得团团转。小十二话没说，用自己的手机按小哥说的帮他又下了一份单，还从柜台里拿出碘伏和创可贴：“哥，你先处理下伤口，订单我盯着，好了叫你。”
外卖小哥愣了半天，一个劲儿道谢。小十摆摆手，有点不好意思：“这有啥，谁没个难处。你快坐会儿。”那一刻我忽然觉得，这姑娘身上闪着的，是一种特别珍贵的光。这种光，在这个人人行色匆匆、自扫门前雪的时代，显得有点“愣”，却又那么暖和。
后来听王阿姨唠嗑才知道，小十家里条件并不好，父亲早逝，母亲多病，她早早扛起了担子。可她脸上，却从不见阴霾。她把生活给她的那份重量，悄悄地消化了，然后转化成对旁人更细致的体谅。
便利店24小时营业，小十常值夜班。寂静的深夜里，那方亮着灯的窗口，成了晚归人、夜班族心里一个安心的坐标。她认得常来的每一位警察、护士、代驾司机，会提前温好一瓶牛奶，或泡好一杯不太浓的茶。这种人与人之间细微的连结，让她这个“10号”店员，成了这片街区夜晚一个无声的守护符号。
再后来，我搬家了。很久以后有一次路过，特意去看看。店还在，但柜台后已是陌生面孔。我问起那个爱笑的10号姑娘。新店员说，哦，小十啊，她考上了很好的大学，去外地读书了。临走前，她还特意把几位常客阿姨叔叔的特殊需求和习惯，写了一张长长的单子留给接班的同事。
走出店门，阳光很好。我想，善良或许就是这样，它不是一种多么轰轰烈烈的壮举，而是一种选择。是在自己也不那么轻松的日子里，依然愿意伸出手，为旁人撑一下伞，点一盏灯。小十就像一颗善良的种子，在这个小小的社区角落里，曾经那么真实、坚韧地生长过，然后把那份温暖的责任感，留在了许多人的记忆里，悄然传递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