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和姐夫的情渝4》
《我和姐夫的情渝4》
客厅的旧挂钟敲了十一下，姐姐出差前炖的那锅汤，还在灶上温着。姐夫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烟，烟头的红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，像句说不出口的话。我刷着碗，水声哗啦啦的，心里却想着下午帮他整理书房时，指尖无意碰到的那本旧相册。
“小渝，”他突然在身后叫我，声音有点哑，“明天……能陪我去个地方吗？”我擦干手转过身，看到他眼里有些红血丝，像是没睡好。这个请求有点突然，我们之间，一直保持着那种恰到好处的距离，比家人疏远一点，比朋友又亲近几分。我点了点头，没多问。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半。
要去的地方不远，是城西一个老旧的植物园。车里的气氛有点闷，电台放着九十年代的老歌。姐夫握着方向盘，手指关节微微发白。“你姐不喜欢来这种地方，”他忽然开口，像是对我说，又像是自言自语，“她觉得没意思，虫子多，土也脏。”我侧过头看他，晨光落在他侧脸上，勾勒出平时被忽略的、紧抿的嘴角线条。这趟出行，似乎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“透气”。
植物园里没什么人，高大的水杉笔直地站着，空气里有股潮湿的草木清气。我们沿着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径慢慢走。他不怎么说话，只是偶尔停下来，指给我看一株奇怪的蕨类，或者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。这种沉默并不尴尬，反而像一层柔软的茧，把外面的世界暂时隔开了。
走到一片小小的湖畔，他停住了。水面上漂着些睡莲叶子，还没开花。他从随身带的旧帆布包里，拿出一个用报纸仔细包着的方形东西。拆开，是那本我昨天碰到的相册。“这里，”他翻开一页，指着一张褪色的彩色照片。照片里是个穿着碎花裙的年轻女人，站在这个湖边，笑得很灿烂。那不是我姐。
“我妈。”他摩挲着照片边缘，声音很轻，“她生前最爱来这里。那时候我大概……跟你现在差不多大。”我忽然明白了他带我来这里的缘由。这不是什么暧昧的邀约，而是一次小心翼翼的“展示”。他把一处藏了很久的、柔软的旧伤疤，轻轻地揭开一角给我看。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，沉甸甸的。
我们找了张长椅坐下。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讲，讲他母亲怎么一个人把他带大，讲她怎么在这个植物园里教他认各种植物，讲她病重时还念叨着想再来看看。这些话，他大概从来没对我姐详细说过。我姐性子急，是活在当下和未来的人，最怕听这些沉甸甸的往事。而我，不知从何时起，成了这个家里一个安静的听众。
风穿过树林，沙沙地响。我听着，偶尔应一声。心里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慢慢沉淀了下去，变成一种澄澈的理解。我们之间的那种“情渝”，或许从来就不是别的什么，而是在这个热闹又匆忙的家里，彼此恰好能接住对方那份“不合时宜”的沉默与记忆。他需要一个地方安放他的过去，而我，在青春将尽未尽的迷茫里，隐约触摸到一点对于责任与传承的重量。
回去的路上，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。车里依旧安静，但那股闷劲儿已经散了。快到家时，他忽然说：“那本相册，你要想看，随时可以来书房拿。”我“嗯”了一声，没多话。有些东西，点破了反而没意思。
晚上，姐姐打来视频电话，兴致勃勃地说着外地的见闻。我和姐夫坐在同一张沙发上，听着，笑着，应和着。电话挂断后，他起身去热汤，我拿起遥控器换台。电视机的声音填补了空旷，但阳台上那盆他母亲留下的茉莉，悄悄送过来一缕幽香，缠绕在温暖的灯光里，久久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