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到柳家动漫版第3集
嫁到柳家动漫版第3集
窗外的雨滴滴答答，敲在青瓦上，声音清脆得很。林晓薇托着下巴，盯着院子里那棵被雨水洗得发亮的老槐树，心思却飘得老远。嫁进柳家已经小半个月了，可这深宅大院里的日子，总像隔着一层毛玻璃，看不真切。
“少夫人，该用下午茶了。”丫鬟小翠轻手轻脚地进来，端着一碟精巧的点心。晓薇回过神，道了声谢。点心是桂花糕，甜而不腻，带着柳家厨房一贯的讲究。可她吃着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味道。或许，是少了娘家那种随性热闹的烟火气吧。
正想着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来的是柳家二房的长媳，她的堂嫂周氏。周氏人未到，声先到：“哎哟，晓薇妹妹，可让我好找！”她手里捏着一本厚厚的册子，脸上堆着笑，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起。
“堂嫂，快请坐。有什么事吗？”晓薇赶忙起身。周氏是柳家管着部分内务的，为人精明，晓薇这些日子没少受她“指点”。
“可不就是为着下月初祭祖的事嘛。”周氏把册子摊在桌上，手指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条目，“你是新妇，头一回参与这样的大事，许多规矩、许多物件，都得心里有数。咱们柳家最重‘家族规矩’，祭祖更是头等要紧，丝毫错不得。”
家族规矩。这四个字，晓薇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。从进门那天的奉茶礼，到平日里的行走坐卧，这四个字像一张无形的网，罩在她身上。她凑过去看那册子，只见上面写着“叁牲六礼”、“祭器摆放方位”、“亲族序列”，看得她脑袋发晕。
“这些……我都要记下吗？”晓薇觉得嗓子有点干。
“自然要记熟！”周氏拍拍她的手，语气亲切，力道却不轻，“你可是咱们柳家嫡长孙媳，将来是要挑大梁的。现在多学多看，往后才不至于手忙脚乱。喏，尤其是这祭器的摆放，老祖宗传下来的章法，差一分一毫，都是对先人的不敬。”
雨似乎下得更密了。晓薇看着册子上工整却冰冷的字迹，忽然想起成亲前，母亲拉着她的手说的话：“柳家是讲究门第的大户，你去了，要守礼，但也别忘了自己。”自己？现在的自己，好像慢慢被“柳家长孙媳”这个身份给吞掉了。
周氏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，临走前还特意嘱咐：“这几日，你就多看看这册子。有什么不懂的，随时来问我。对了，西厢库房里存着往年祭祖用的旧器物，你有空也去瞧瞧，认认样子，这叫‘心中有谱’。”
送走周氏，屋里一下子静下来，只剩下雨声。晓薇没再去看那册子，她走到窗边，伸出手，接住屋檐滴落的凉雨。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一点。光是死记硬背这些条条框框，真的就能融入这个家吗？她总觉得，隔着点什么。
第二天，雨停了。晓薇想起周氏的话，决定去西厢库房看看。库房在宅子西边一个僻静的角落，平时少有人去。门虚掩着，推开门，一股陈年的木头和灰尘味道扑面而来。里面光线昏暗，堆着许多盖着白布的大件家具和箱子。
她小心地走进去，按照周氏说的，找到了存放旧祭器的角落。几个大木箱敞着口，里面整齐码放着铜香炉、烛台、爵杯等物，样式古拙，有些边缘都磨得光滑了。晓薇轻轻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小铜爵，沉甸甸的，上面隐约有些暗刻的花纹。
“这些老物件，比那册子生动多了。”她心里想着，用手指细细描摹那些花纹。就在这时，她注意到箱子最底下，压着一本薄薄的、没有题名的蓝皮线装书，边角都磨损得起了毛。
鬼使神差地，她把它抽了出来。拂去灰尘，翻开泛黄的书页。里面的字是手写的，有些潦草，不像族谱册子那么工整。读了几行，晓薇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。这根本不是记录规矩的册子，而像是一本杂记，间或还有些简笔小画。
里面写着某年祭祖时，因为小孩子偷吃供果闹出的笑话；画着某件特别祭器被不小心磕出个小凹痕的由来；甚至还记着某位太奶奶，觉得传统祭品太单调，悄悄尝试加入一种新式糕点，虽然最后被长辈说了，但那糕点的做法却留了下来……字里行间，没有冰冷的规定，只有活生生的人，和那些被“家族规矩”掩盖住的、带着温度的生活痕迹。
晓薇靠着箱子坐下来，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，一页一页翻看着。她仿佛透过这些褪色的墨迹，看到了柳家过往岁月里的另一面：严肃仪式下的手忙脚乱，谨严规矩里偶尔透出的人情味，还有一代代像她一样，最初感到陌生和忐忑的新妇。
库房外传来小翠寻找她的呼唤。晓薇合上这本意外的“笔记”，小心地把它放回原处，但心里某个地方，却好像踏实了一些。她知道了，要理解的不仅仅是写在册子上的“家族规矩”，更是这规矩背后，一代代人留下的、鲜活的印记。
走出库房，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晓薇眯了眯眼，心里盘算着，或许，她也可以从这本无意中发现的小书开始，去真正认识这个家。祭祖的事，她依然要学，但也许，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、去理解和传承的方式。路还长着呢，她深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，朝小翠声音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