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的乖乖女而林小
爸爸的乖乖女而林小
林小是我闺女，今年八岁，正是猫嫌狗不待见的年纪。可在我这儿，她永远是那个扎着歪扭扭羊角辫，跟在我屁股后头，一声声脆生生喊着“爸爸”的小尾巴。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，这话我信。但林小这件“棉袄”吧，有时候漏风，有时候又捂得你直冒汗。
就说上个星期天，我正瘫在沙发里看球赛，她抱着本厚厚的《昆虫记》蹭过来，小脑袋枕在我腿上。“爸爸，”她眼睛没离开书页，像是随口一问，“你说，蜈蚣那么多脚，穿鞋的时候会不会特别麻烦？”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，这问题，你让百科全书怎么答？我只好挠挠头，说：“这个……可能蜈蚣都穿一脚蹬吧，省事儿。”她听了，咯咯直笑，身子一颤一颤的。这种时候，你觉得心里最软和的那块地方，被她轻轻捏了一下。
可你别以为她总是这么“乖乖”的。她有自己的主意，倔起来，十头牛都拉不回。记得有次她学骑自行车，摔了不知多少跤，膝盖磕得青一块紫一块。她妈心疼得不行，直说算了算了，明天再练。林小呢，咬着嘴唇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就是不让它掉下来。她小手一挥，抹了把鼻子：“不行！我今天一定要学会！”那眼神，亮得吓人，里头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。最后，她摇摇晃晃地把车骑稳了，回头冲我们笑，那笑容，比得了大奖还骄傲。看着她膝盖上的淤青，我心里头，是又心疼，又忍不住为她这点小小的“倔强”感到自豪。
她妈妈总说我太惯着她。也许吧。但我总觉得，对孩子的这份“疼爱”，不是把她放在玻璃罩子里，而是看着她跌跌撞撞地探索这个世界，你在旁边守着，让她知道，摔了，不怕，爸爸在呢。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，心里那份最深的牵挂吧。她就像一只试飞的小鸟，翅膀扑腾得有力，我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。
林小有个宝贝铁皮盒子，里面装着她的“财产”：几颗光滑的鹅卵石，几片形状特别的树叶，还有我随手给她折的纸飞机。在她心里，这些东西比什么玩具都珍贵。有天晚上，她神秘兮兮地打开盒子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画给我看。画上是我们一家叁口，手拉着手，太阳笑得歪歪扭扭。最上面，她用铅笔认真地写着：“我爱的家。”那一刻，什么工作的累，生活的烦，全都烟消云散了。窗外的月光洒进来，照着她熟睡的小脸，我就在想，这大概就是老天爷给我最好的礼物了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，林小在长大。她开始有自己的小秘密，会和同学打电话叽叽喳喳说上好一会儿，有些话也不再第一时间跑来告诉我了。有点失落吗？当然有一点。但我知道，这就是成长。我的“乖乖女”，正在慢慢地，走出爸爸的怀抱，去构建她自己的小世界。我能做的，就是让这份“疼爱”化作她身后的目光，不捆绑，只守望。
昨天傍晚，我俩在小区里散步。她忽然拉住我的手，指天边烧得火红的晚霞：“爸爸，你看，像不像你煎糊了的鸡蛋？”我哭笑不得，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。她笑着躲开，跑了出去，马尾辫在夕阳下一跳一跳的。我就站在那儿看着，心里满满的。是啊，我的林小，可能永远都不会是那种安安静静、完全符合世俗标准的“乖乖女”。但她善良，明亮，像棵努力向阳生长的小树。这就够了。她是我独一无二的女儿，这就足够了。